第2章 下一个成就（1 / 2）

【山民】：身为靠山吃山的山民后代，你的命运、血脉与大山紧紧相系，当你身处大山中时，你生命力会如山岩缝隙间长出的野草般格外顽强。

当宋景目光落到顽强二字上，他肺部如遇春雨抚慰干涸大地瞬间舒服许多。

他摸着胸口，心跳仿佛大山的脉动更加沉稳有力。

“似乎病根完全不成问题了？”

山林中，宋景跟在队伍中步伐轻松稳健，毫不费力爬上一个山坡。

站在坡上，山风吹来。

“这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该有的身体。”

宋景眼中发亮，不禁感叹。

他回望来时进山的方向。

不知道这种‘无病一身轻’的状态出了山还有没有。

“宋二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他正思索着，泥猴鼻子四处嗅了嗅，脑袋凑了过来。

“臭味？”宋景表情疑惑，连忙闻了闻自己，身上没见什么洗经易髓、体内杂质渗出。

“是前面飘过来的。”

泥猴捂着鼻子摇头，示意前面。

上风口的几个采药人中，其他人都挥动柴刀开路，拨草寻药。

唯有一个家伙背着药篓，不细心搜寻哪有药材，反而新奇地缠着人问东问西，倒像来踏青游玩的。

“像什么东西腐烂了？”

两人下了坡跟上队伍，宋景仔细嗅了嗅，他鼻子没有泥猴那么灵，也闻到前面隐约是有味道传来。

幸好不是自己身上传出的，否则当众出丑了，这味道是野兽尸体么？

“在聊什么，怎么捂着鼻子？”

张正作为队伍的把头，要起到领导、警戒等多方面的作用，他又来到队尾，听到儿子和宋景两人的聊天内容。

“爹，前面有什么，你身上好像也沾上了股臭味。”

“别说了，小心让人听去，各行有各行的难处。”

张正伸指敲了下泥猴的额头，望了眼前面一路快从队头问到队尾的李继业，压低声音交代两个年轻的小子宽容一点。

“所谓臭皮匠，就是如此了。”

经过提醒，宋景明白了味道从何而来。

“是皮匠鞣皮留下的味道。”

皮匠铺的皮毛收上来要先风干，然后鞣制，期间动物血肉腐烂的味道残留，皮匠天长地久与之接触，腐臭味沁入皮肉，难以洗掉。

“正是。”张正讲解了皮匠这一行的难处，虽然也是手艺人，可走到哪因为身上腐臭味，难免遭人背后嫌弃。

“我……我晓得了。”泥猴捂住嘴，再看向队伍里的圆脸少年，感觉他也有点可怜，嘴中嘟囔。

“怪不得他放着皮匠不做，和我们往大山里跑。”

少年人最爱面子，李继业因为家中营生没少遭到伙伴嘲笑，是以他从小就抗拒皮匠一行，反而对出入清新山野的采药人这一活计情有独钟。

只可惜老父亲虽对他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从他生下来就盼着他继承家里的皮匠铺，一直不许。

几次爆发抗拒，少年才换来一次进山的机会。

“张叔，他身上味道会不会引来野兽？”

宋景迟疑问道。

这身臭味给圆脸少年带去的窘迫可以想象，但同情归同情，也不能忽略其中可能带来的危险。

“不会。”张正曾经作为猎户，经验丰富，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表示无须担心，“春天刚过去，食物充足，而且什么猛兽吃腐肉？”

“宋二哥，你没发现我们其实就在银顶岭周围绕行么？自始至终进山还不到两里路。”

泥猴笑道。

指着这片广袤山岭过活的不止有采药人，还有大批的猎户。

泥猴说得没错，几十年前，进山两三里如果走运或许还能碰到猎物，现在起码要入岭几十里，才能碰到没被打掉的野兽。

山民频繁进山，野兽的生存空间早就一退再退了。

“这……这是去那片泥坡的方向？”

进了山，宋景注意力几乎全在成就谱上，稍微辨认了下，进山不知道多少次的他很快认出了附近的地形。

“正是。”

张正笑着点头，“去年南边那片山坡走了蛟，我料定今年那里肯定长了不少药材，起码一片黄精是跑不了。

希望那还没被其他采药人发现。”

走蛟，意思就是暴雨或山洪下泥石洪流裹挟着泥土和树木从陡峭山坡冲下来，淹没沿途一切，留下一道好似蛟龙下山的宽阔痕迹。

“走蛟之后，那道痕迹第二年的草木长势往往特别好，老人嘴中神神怪怪的说法是沾了蛟龙灵气，其实就是深埋地底的肥沃泥土被翻了出来，”

宋景放下了心。

那处山坡同样没有深入银顶岭，不用怎么担心野兽。

“自己看来多虑了，担忧的地方，张叔全考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