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铜卷毛羊(1 / 2)

接过来在手里掂量掂量微微有点响动,里面似乎真的有东西,没骗我。

低头细瞧,是一只造型夸张曲角抵头、短腿肥壮的卷毛羊。

我打小头发自来卷,大姑娘小媳妇当面就叫我‘羊毛卷’。

咱哥俩有得一拼呀。

感到和我有眼缘,没来由的喜欢,娘也一定会喜欢。

俗里俗气的东西,娘平时都浑不在意。

苦命的孩子啊,没法子,只能继续割肉……

五分、五分、一毛、一毛、两毛、五毛、一块……

好像我血管里的血都流到大爷脏兮兮皱巴巴的手里了。

心疼的有点晕。本还打算给娘买一条羊毛织的围巾呢。

风透胸前冷,雪打后背寒。

赶紧像以往一样,把破箩筐、破麻袋、铁钩子藏在废品站门口的角落里,冲着张大爷弯腰鞠躬拜了个早年。

我想我不会再捡破烂、再来了。

老头是个好人,由衷的祝福他老人家!

一个多月北风烟雪冰天雪地里捡破烂卖的钱,一眨眼就剩下三块零三分了。

是不是真有点傻?或者有点彪?

紫铜香炉要是比不上姥娘藏的那个,我不但掉价(格调降低脸面丢失)还是个二五眼。

花巨款买个铜香炉子干嘛,給娘做电线芯子?切!

最可恨的是不争气,没架住老头的诱惑,又买下了泥糊千球的杂铜卷毛羊。

不过,清洗过后都应该挺好看的。

足足七块钱呐,转眼就没了。

心里患得患失。

一时失足千古恨。

不想啦,一翻两瞪眼死活已经这样啦。

大不了一个多月的破烂白捡。

自我安慰。

护着打着补丁的旧书包往家一溜小跑。起早就溜出来了。

但愿看在今天过小年、过生日的份上,我那亲娘下不去手。

不好!

我溜出来的时候,小姑奶看见了,她也正蹑手蹑脚往外溜呢。

娘有铜羊,小姑奶、小姨也不能忘了,必须把她俩的嘴堵上。

十七岁的小姑奶唐天娇简直就是活祖宗,整天的耀武扬威,红工区这一片的地痞混混没有不恭敬她的。见了面都得点头哈腰称呼一声:小姑奶。

青春少女唐偲诗,一天到晚就像个老学究似的,提耳面命把关定向以教育改造我为终生目标。

比俺娘还唠叨。她俩都是我惹不起的。

扭头进了合社……(合社-百货商店,全名叫合作社。)。

一掀开‘合社’的棉门帘子,就看见对面柜台前东院谭老师挎兜提篮,目光往来巡梭着各种副食商品。看神态啥都想买、啥都想要。

反复掂量再三比较……

能猜出来老师兜里揣的那点钱,一定是平日口挪肚攒的。

紧捂着的口袋里也不会有几张票劵。

没好意思过去打招呼。

是当家做主了,可还是无产阶级。

阶级兄弟姐妹都缺钱呀。

尤其是俺家,身上的衣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粮本上的定量不够吃,饿的心慌,肚里还没油水,眼珠都跟着不转了。

绕过老师,悄悄的到生活用品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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