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境（2 / 2）

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钰也说不上来。只是从某个时刻开始，他就觉得身边的人都很危险。不管是记忆中熟悉的人，还是父母，朋友，都有种随时攻击他的感觉。父母带他看过心理医生，但是最终也没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说随着时间改变了什么，那大概就忽略掉一些危险感，尽量装作一个正常人生活了。

穆满就是成为同桌之后，自己一直在适应对方的攻击性，终于能够做到正常的相处了。

尽管明白自己应该认真听课，可是林钰还是拿起笔，下意识在课本空白的地方画简笔画。

他画的是梦中的扭曲怪物，不过太随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奇怪的火柴人。

“你做什么噩梦了？身体一直都在抖。”穆满压低声音问道。

林钰想了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那个奇怪的梦境。

之所以是奇怪，就是因为梦境太真实了，和醒来就记不清的梦境不同，如果不是被同桌喊醒，他甚至以为自己突然穿越了。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最终觉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就当作一场奇遇，之后再说吧。

穆满点了点头。其实只是下意识问一句，并不是很关心这种问题。

已经是四月份了，高考很快就要来了。

作为高三的学生，在这个时候，一切都以考试为世界的中心。

“话说，你到时候准备报考什么大学想好了吗？”

“…还没有想好。”

“是吗。”穆满看上去有些意外，“不过你成绩那么好，一本是绝对没问题的吧。说不定还能冲刺一下重点大学，果然学霸和学渣就是不一样，从来都没考虑过失手的可能。”

林钰挑了挑眉，总觉得穆满话里有话。

“你想说什么。”

穆满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我家老爷子啊，说我要是考不上一本，就别浪费那个钱去捐成绩了，反正也没有读书的天赋，还不如现在跟他跑长途，多了解一点市场，以后好接手家里的生意。”

“那不是挺好吗？反正给谁打工不都是打工吗。”

说起来，穆满应该算是一个小富二代吧。家里有一个小的物流公司，曾经邀请林钰去他家在郊区的别墅玩过。但是在别人面前好像没表现出来，每次都和林钰吐嘈自己的恋情结束的太快了。

“拜托，我可是还想上大学，和学姐学妹们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怎么可能就这么安心回去守着？我告诉你啊，他们整天忙的和陀螺一样，家里基本不回去，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做不完的决策。你说人活着那么累的话有什么意思？家里又不是没有钱了，停下来收收心多好。”

林钰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朋友一样。

适应对方的攻击性，也代表着大致了解对方了。不过这家伙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做什么都不认真的态度也是发自内心的，现在说出这种看破红尘的话，实在是吃饱了没事干的。

“你还真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痛啊。你家的公司你爸妈倾注那么多心血，怎么可能随意放弃呢，还不是为了你以后能轻松点才那么努力。”

“唉，你说的我也知道啦。”穆满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吧，我是真觉得，生命那么的短暂，如果只把自己困在一个小地方，实在是太憋屈了。况且我也不是说他们不好，你不知道，我觉得他们是发自内心喜欢工作，在家里的时候一刻都闲不下来，有时候把我扔家里也不留钱，我自己照顾自己不都是他们逼出来的吗。”

林钰也觉得头疼，毕竟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实在不好插口别人的家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就这样结束了两个学生短暂的牢骚。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林钰看向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不自觉的想起了梦中那个昏黄色，仿佛被火焰灼烧过的世界。现在想想，那个世界似乎是没有星辰之类的。战场在崇山峻岭中，大地一片荒芜，满目疮痍的世界留给林钰感觉只有绝望。

那是不是一个预言的梦呢？

听说当初世界末日的预言很兴盛，不过后来也被证实只是哗众取宠罢了。

说不定只是自己中二的幻想，也有可能是自己突然出现的奇怪的感官系统，把现代文明社会当成了钢铁森林，杳无人烟的荒漠之类的，民众就是那些干枯扭曲的怪物，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虽然很牵强，但是梦不就是这样的吗？

现实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山岳一样巨大的怪物？人类怎么可能像电影漫画一样有那么奇怪的构造，现代的网络那么发达，如果真的有人看到早就火遍全球了吧，这根本就不符合达尔文的进化论吧。

……

诶？不对！

林钰突然警醒过来，自己怎么真的把一场梦当成现实，而且还傻乎乎的去思考梦境的合理性呢？

真是奇怪？

不过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就这样打断了少年漫无边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