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48（1 / 1）

张道等人正往镇北赶去，王成跟在张道身后担心地说：“捕头，典当行背后是齐王府，我们打了齐王府的人，齐王府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张道没回头，说道：“老王你怕了？你记住在任何地方都要讲规矩，码头镇也一样，孝敬钱是大家都默认的规矩，以前是，现在也是，有人想坏了这个规矩，作为规矩的维护者，我打了他也是白他，齐王府知道这个道理，最多口头警告一下我们，放心吧。”王成想了想，觉得张道说得有些道理。

接着王成又担心道：“捕头，镇北都归清河帮管理，以前找他们收钱就没痛快过，每次都找理由少交或拖延，我怕这次他们也会为难我们。”张道听了王成的话，并不担心，清河帮再强大，也是民，民不与官斗，他背后站的是清河县衙门。

张道没能够见到清河帮码头镇堂口的孟堂主，可能是对方认为他资格不够，派了堂口四大把头之一的江横接待张道等人，江横此人三十多岁，青州人，读过书，码头镇堂口的大总管。江横一见张道就大吐苦水，说清河帮要养活的人多，用钱的地方多，银钱周转不开，无法足额按时上交孝敬钱，请张道体谅。张道一直没有接江横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横，看他一个表演。江横见张道不接自己的话，只是看着自己，渐感无趣，也不再说话，低头喝着茶水，决定张道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张道见江横不再说话，轻咳一声，引起江横注意，皮笑肉不笑地对江横说：“江把头，我今天来清河帮是通知清河帮一件事的，既然孟堂主不在，就麻烦江把头转告他。我码头镇公事房接到线报，据说丁亮丁捕头在遇害前曾在镇北怡红院与人发生争执，后被与其争执之人所击杀，现在我码头镇公事房怀疑怡红院与丁捕头等人被杀一案有关，准备对怡红院进行彻查，听说怡红院是清河帮的产业，今天特来告知贵派。事办完了，王成我们走。”说完，张道招呼王成几人离开。江横傻眼了，什么情况，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和他话孝敬钱的事，他和我说丁亮等人被杀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彻查怡红院，怡红院就无法做生意，怡红院可是清河帮的摇钱树，无法做生意损失就大了，张道手段够黑的。江横急忙拦住正欲离开的张道等人，脸色铁青对张道说：“张捕头，齐州来的捕头早已查清楚怡红院与丁亮等人被杀案无关，你又要查怡红院的事清河县衙可曾知道？”张道平静地盯着江横，语气淡淡地说：“江把头你要教我怎么做事？齐州捕头查的结果与我有什么关系？至于清河县衙，等我查清楚后自会亶报。”说完，转身就走。江横脸色连变，心里暗叹一口气，高声急呼：“张捕头，孝敬钱的事情好说，请留步。”张道转身问道：“怎么说？”江横知道这位真不好惹，不敢废话，招呼旁边的帮众：“快将孝敬钱拿出送给张捕头。”帮众从其他房间拿来一袋银钱送到张道面前，张道示意王成，王成接过钱袋查看无误，向张道点了点头。江横沉声问张道：“张捕头，那怡红院的事。”张道摆了摆手，说：“可能是线报搞错了。不过，江把头，你要记住，清河帮是民，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告辞。”说罢，转身带着王成等人离去，留下脸色乌黑的江横瞧着张道的背影直咬牙。

回公事房的路上，王成兴奋地奉承张道：“捕头手段高明，连这难缠的清河帮也只能乖乖如数交钱，属下今天是大开眼界啊。”高升和于业也在一旁咐合，这两人跟着张道转了半天，也见识了张道的手段，心里既敬佩又畏惧。张道依然平静，只是吩咐王成，回到公事房把钱按规矩分好。

回到公事房时至中午，侯宪等人见张道等人已如数将钱收齐，听王成描述收钱过程，纷纷惊叹不已，看向张道的目光充满敬畏。张道见众人都没吃饭，就吩咐侯宪出去采买吃食，又向王成问起以前如何开火，王成告诉张道被杀白役中有一人会些厨艺，一般由他负责。张道沉思一会儿，找来高升询问王富贵的情况，高升还真认识王富贵。据高升说王富贵腿残回家里，与妻子一同贩卖火烧维持生计，过得很是清苦。张道回家这段日子一直忙碌，没顾上看望王富贵，今天说起吃饭的食，想起王富贵以前在军中就常为大家张罗吃食，就打听王富贵情况，如果过得不好，就帮他一把，让他来公事房当个白役，为大家张罗吃食，于是吩咐高升下午将王富贵找来见他。

王成已将收回的孝敬钱分好，给县衙的那份已单独打包，剩下四十二两放在张道的书桌上，商家单独给张道的贺礼约三两多银子被单独放在一处。王成眼巴巴地看着张道，他们都等这笔钱急用，有的白役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张道也不为难他们，让王成按规矩把钱发下去，每个拿到钱的人都对张道感激不已，说着感谢的话。

看着剩下的银子，张道叹了一口气，吩咐王成和侯宪把丁亮等人当月的钱按规矩送给他们亲属。王成和侯宪听后眼眶微红，直夸捕头仁义，说替已故兄弟谢谢捕头之类的话，张道摆了摆手阻止，又让王成给高升和于业各三钱银子。

张道独自一人坐在桌子前呆呆地看着剩下的十几两银子，心中泛起苦涩，这不是自己以前所唾弃的吗？而现在自己也成了自己所唾弃的一员，张道有一种无力的感觉，码头镇自己初步是站稳了，接下来就顺其自然吧。

吃过饭，王成和侯宪又找到了张道。王成恭敬地对张道说：“捕头按惯例送往清河县的孝敬银，应由两位捕头率白役押送，是否派一个兄弟回县衙报个信？”王成和侯宪已从心里认可了张道，做事也比以前主动许多，张道直接决定了王成和侯宪建议，说下午自己会亲自押送孝敬钱，让他们下去准备，王成和侯宪无奈只能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