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宫殿探忆(2 / 2)

紧接着,画面切换到天帝身上,天帝一边观赏有翡献舞一边饮酒,一杯,两杯,三杯……

月永心道:天帝不是修炼无情道吗?怎么把自己喝醉了呢?

须知,修炼无情道的人小酌可以,贪杯不行,喝醉就意味着破了无情道的戒,而破戒就意味着实力被削弱。身边的天后和侍从也不管管。可是,如果天帝自恃千杯不醉,谁敢去拦着他?

是夜,有翡在重重纱幔飘飞的床里熟睡,而天帝闪现,醉醺醺地走近有翡。天帝伸出大手,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后把有翡的中衣撕烂……

不难想象后面的情况是多么地不可描述。太子惊愕地站在那里,还是月永最先反应过来,用灵力关闭了影像。

二人如遭雷击,久久不得语。沉默片刻后,太子和月永相视一眼,俱读懂对方的心思。

等等,有些东西不对劲,方才他们只顾着震惊了。

月永道:“冠玉,天帝强暴有翡的影像是第三段了吧,小飞蝶怎么自动连接上了呢?”

太子惊魂甫定,看着探忆蝶,缓缓道:“探忆蝶有自己的灵识,还有,它还想让我们看一些画面。”

话音甫落,半空中出现了一帧画面:在一爿紫光氤氲的宫殿里,有翡仙子把一颗鸟蛋交给一个黑斗篷面具人。有翡脸上带着泪痕,嘱咐黑斗篷面具人要把鸟蛋养大。

原来如此,一共四段影像,串联起来的故事就是:有翡初舞吸引了天帝的注意,天帝酒后乱性强暴了有翡。有翡因此怀孕,诞下鸟蛋,交给妖界中人抚养。又是一个“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的俗套故事。

除此惊天大秘密之外,月永和太子还猛然发现,那个黑斗篷面具人就是他们在东海遇到的大祭司!

太子不禁苦笑了下,对月永道:“看来有翡是为了报复父皇,才设计的我们。”

月永用秒懂的眼神看了看他,与此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天帝在我心目中的高大伟岸形象崩塌了。接下来要不要把天帝做的事抖出去?”

太子面上现出痛苦之色,内心挣扎一番后,幽幽低声说了句:“不,除了这件事,他还算是个尽职尽着的天帝。算了吧。”

“算我护短。”太子补充道。

月永怒形于眉,忿现于目,长吐一口浊气,道:“那我们就只抓有翡了,她好可怜啊。哎,搞得我们像坏人。”

月永吞了吞口水,兀自说着:“冠玉,当初有翡不追究天帝的责任,可能是顾忌自己的名声。要知道,如果天帝倒打一耙,说有翡主动勾引自己,那她真是百口莫辩了。毕竟,那时候你还没出生,还没发明探忆蝶。”

太子敛眉,眸光昏暗。

两人男默女泪、垂头丧气,载着小飞蝶出了有翡的魂魄识海。

娇兰佳人横卧空地上,月永走近一看,发现有翡正在酣睡,那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把她衬得无比静美。

“有翡怎么了?”

“我们两个法力碾压她,在她的魂魄识海里,她肯定经受不住,从而晕倒了。”

“哦,那她啥时候醒过来?”月永拍了拍她小脸蛋,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两个时辰之后。”太子的眸光变得复杂。

日落西山,乌鹊南飞,暮色四合,就着最后一道霞光,月永把有翡横抱在前,与太子化作一抹流光,飞入陶养殿。

陶养殿的书房里一派古朴温雅,肃然的天帝坐于梨花大理石的书案前,认真地用金笔批阅着案牍。

房里正中央倏地多了一抹流光,那抹流光又骤然化作三个人,那便是太子、月永和有翡仙子。

感受到正前方灵力波动,天帝抬起头,周身散发起威压之气,扫视一圈,神情有些古怪。

月永把有翡斜斜放在椅子上,然后目视天帝,内心活动一言难尽。

“参见父皇(天帝)。”二人拱手作揖。

“不必多礼。离脉,你怎么化成了男相?”

“回禀天帝,因为怕被仙人的唾沫淹死。”月永毫无意外天帝能认出自己是离脉,毕竟天帝是上神,有着滔天的神力。

话毕,天帝未置可否。

太子神色复杂,上前一步,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娓娓道来,最后请求天帝还他们二人一个公道。当然,太子很聪明地没说有翡后面三段记忆影像的事。

月永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子对话,每次目光落到天帝身上,月永都感觉毛骨悚然、后背毛孔里像有针刺入一般难受。

经过几万年权利荣耀熏陶的天帝,一派威严气度,恁地作下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可偏偏他又是一个相对开明称职的天帝,让人敬又敬不起来、厌又厌不起来,实在是太割裂了。

如果让天帝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在妖界,他会怎么样?不不,这不是我该想的,而是太子该想的。月永心道。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天帝吩咐天兵把有翡仙子带去神哀牢,等候皋陶君圣处置。

这两父子交谈起来一板一眼,完全没有父慈子孝的感觉,反倒像上司和下属。月永边观察,边心道。

太子和月永没有一句废话,退出天帝书房。而天帝望着他们二人离去,目内如鹰似攫芒。

月永心有不安,毕竟有翡仙子那样的经历,是个正常的神仙都会黑化吧?为了洗清冤屈,他们二人把受害者有翡仙子送进神哀牢,原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月永转念一想,洗清冤屈的高光时刻,似乎不香了。

翌日,钦天院。

这日乌云笼罩,气压沉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月永心事重重地跨入钦天院教室,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西海龙王居然在给苏良玉捶背!

敖嵇边捶边狗腿地说:“良玉啊,以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月永心里了然,敖嵇在给自己填坑。看来几天前折鸢试练的结果,苏良玉一骑绝尘,极大地震撼了敖嵇。

男子也慕强,月永心道。

掀袍,落座,抖擞精神,月永朝敖嵇淡哂:“敖嵇,你作为西海龙王的尊严呢?”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敖嵇给苏良玉捶背按摩的手一顿,整个人陷入了静止画面之中。

是我唤醒了你,不用客气。月永在心里笑道。

“呐,这个包子我吃不了,给你吧。”苏良玉把白花花的包子往后一抛。

敖嵇轻轻巧巧抄在手里,道:“尊严是什么?”

“孺子可教也。”苏良玉给月永抛了个得意的眼神。

月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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