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怪物（2 / 2）

林德尔斟酌语言，把蹩脚两个字咽回去。

猎魔人再次放下茶杯。

“差不多，但我们和德鲁伊一样拥有动物伙伴，而且能借助动物伙伴施放诅咒术。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能同时契约复数渡鸦，并且渡鸦能够通过学派仪式蜕变进化，参与战斗。”

“嗯，所以是精通诅咒术以及召唤渡鸦的黑巫师。”

“没错。”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做？你说我是渡鸦学派最后的意外之子，而你是鸦派仅存的猎魔人，那么你就是我的导师，你准备给我点什么？”林德尔直奔主题，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亚努什微楞，觉得事情进展顺利的不可思议，“学派曾经帮助帝国摧毁叶罗卡，你是知道的。”

“叶罗卡人都知道。”

“你是叶罗卡人。”

“显而易见。”

“那你为什么一点恶意或者抵触都没有？我本来以为你能把归顺黑衣人的同族药倒全杀了，性格应该非常的……”

猎魔人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极端？”林德尔提议。

“对，极端。之前告诉你有黑衣人盯梢，你能一点马脚都不露的配合我，这可以解释成是外界环境逼迫，而且得到动物伙伴溢出的以太后，学徒会变得冷漠理智，你的表现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但现在，你没有突变，那些以太已经逸散的差不多了，你面对族仇国恨的仇敌还能保持冷静，这实在是……”亚努什慢慢吐出最后三个字，“了不起。”

林德尔眼眶中的阴冷稀薄，视野中异状逐渐恢复正常。

冷淡漠然退去。

情绪早已开始浮出水面。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仇恨？我确实仇恨渡鸦学派，哪怕是现在，我也依旧仇恨。”

“但你说了，你要死了，不是吗？”少年冷笑。

“没错，对我们来说，突变后的眼睛是最重要的器官。如果仅是盲目，哪怕是眼珠子剜出来，我们都有办法长出一双新的，但我这是诅咒反噬，已经没救了。”

亚努什叹息，“我的动物伙伴死得只剩最后一只，没办法帮我平衡诅咒与生机，只能勉强维持现状，而且我这个样子也没法再去契约培养新的伙伴。”

“我苟延残喘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传承学派，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向德迦贝弗帝国复仇。”

“很好，我们有相同的共识——让黑衣人血债血偿。”

林德尔不知不觉已经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再到鸦派与叶罗卡的仇恨，你也说，你快死了。到时渡鸦学派现存的所有遗产都会被我继承，对于叶罗卡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复仇方式吗？”

亚努什听完，久久沉默。

一只渡鸦从身后门扉飞入，落在肩头。

“渡鸦学派猎魔人，可以共享动物伙伴的视觉，我虽然瞎了，但依旧能看到这个世界。”

他释然微笑，带着后继有人的满足，“你是个怪物，不折不扣的怪物，林德尔·佛兹。不是说种族或者外表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而是你的性格，你的灵魂，你的本质。”

“从南境到北境，我过往近两百年的人生见过数不清的人，但只有一个你。”

“我已经能想象到，你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样子了。”

猎魔人笑声低沉沙哑，拉开书桌抽屉，递来两卷羊皮纸，“鸦派冥想法，就在这里全部背下来，一字不准错，然后烧掉。之后动物伙伴再次溢出以太，你就能将它们截留储存在身体里。”

“疫病诅咒，现在雅尔拉城的鼠疫是我们以前制造的恶灵做的好事，不是普通瘟疫。学会它，可以让你免疫诅咒鼠疫的威胁。”

“不要害怕施法的动静被察觉，只要你不是当着别人面使用，意外律会庇护你不被占卜术或者其他巫术定位。”

“时候不早了，背完就走，不要耽误，要见面的时候我会让布契去找你。”

“哇。”

体型比歌洛特更大，颜色更黑的渡鸦轻声回应，红宝石眼瞳熠熠生辉。

“明白。”林德尔接过，“黑衣人也在猎杀渡鸦，让动物伙伴在城里飞不会被注意到吗？”

“不会。”亚努什起身，指着歌洛特脖子处。

之前处于视觉死角，此时林德尔才察觉鸟脖处环绕细绳，挂着只小巧精致的海螺。

名为布契的大渡鸦，脖前以同样方式挂着海螺。

“海妖学派的回音海螺，可以远程对话，同样可以制造幻象。”

“我们眼中是渡鸦，其他人眼里却是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