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彼行似汝(1 / 2)

怪笑不断。

林德尔绕酒馆一圈,将彩绘玻璃窗尽数推开。

等冷风将空气换遍,才从偏门进入。

壁炉火苗渐熄,大厅里油灯蜡烛还在提供照明,借此清点倒在地上、趴在桌上的男女数量。

十九个卫兵,三个流莺。

林德尔清楚记得杉木镇现在卫兵队人数是二十五,而黑皮狗之家流莺兼女侍兼厨娘数是八。

算上小山治和卡思普,还有四个卫兵不见踪影。

流莺则少了五个。

应该是在酒馆二楼房间里进行一对一深入交流。

‘但这样流莺就多了一个,在厨房?有可能;卡思普作为治安官,享受二对一的服务也有可能。’林德尔略作思索,视线在卫兵们身上的皮甲短暂停留,又聚焦在趴在门口正试图转身的光头男衣服上。

棉布内衣且穿戴凌乱,领口还有撕裂痕迹。

这就对上了。

应该是卡思普在和流莺奋战时发现不对,披上衣服就冲下楼,最终药力发作勉强爬到大门口。

“你……要想清楚,你如果真杀了帝国卫兵,明天这个时候杉木镇就会被夷为平地!”艰难翻身的卡思普手肘撑地,恶狠狠威胁。

话语里的恐惧已经难以掩盖,声调明显发颤。

“你指的是河鳗镇血案?”林德尔不为所动,推开最近桌上趴伏的卫兵。

男人跌倒在地胸腹大开,露出口水鼻涕糊了小半张脸的恶心模样。

这才是麻药粉服用过度进入麻痹、幻觉状态的证据——不受控制过度分泌的口水、痰液以及鼻涕。

‘德克,就从你开始。’林德尔左小臂隐隐作痛,那是以往镇民和卫兵队冲突时对方打的。

现在终于得到复仇机会,丝毫迟疑也无,俯下身,抽出对方腰间挂着的手半剑,掂量下又随手丢开,转而选择挂在另一侧的短匕。

冷光划过,血液喷在胸口银十字纹饰上。

“咳咳……”死亡前应激反应让德克短暂清醒,但血液流失、窒息以及药物麻痹,让他只能徒劳捂着喉咙,眼睛死死瞪着凶手。

林德尔抹脖子时手很稳,就和以往给养父汤姆打下手做手术时一样。

但那是为了救治同胞。

直到此时眼见生者血液喷洒,一步步走向死亡时狰狞绝望表情,垂下的手终于忍不住有点发抖。

并不是后悔。

而是初次夺取同类生命,哪怕是敌人生命,本能的不适应。

还记得很久以前,他去河边捕鱼回家做饭,划开鱼肚皮也曾有类似但更轻微的不适感。

后来杀鱼杀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你……真的敢……疯了,你疯了……”卡里普打起哆嗦,话都说不清了,这个距离他就是垂死一搏也只能拉近一半距离,更别说还有桌子这些障碍物,“你……你就……不怕帝国?”

“怕自然是怕的。”林德尔沙哑冷笑,深呼吸几口,又走到另一名本就趴在地上卫兵,翻开身,匕首划过。

这次抹脖子手还在轻抖,没有前一回稳定。

生命再次消逝,林德尔再次换了下一名受害者,手起匕落。

这回手稳些了。

心态就在一次次见血过程中,发生质变。

林德尔抬起沾满猩红的鸟嘴面具,不紧不慢开口:“河鳗镇上个月暴雨发了洪水,那里的卫队首当其冲遭了殃,活下来的也在落水时被解除了武装,那些卫兵连治安官后来都死了。”

“帝国是怎么做的?”

“胡说!那是天灾!”卡思普反驳,脸色却越来越白,直到面如死灰。

“怎么?这次不提你那帝国了?”林德尔手掌发力振匕,血水飞洒,“找到的浮尸身上明晃晃的草叉窟窿,帝国最后却只象征性抓了几个没跑掉的刺头,又派了其他叛徒来继续当卫兵,这事也就完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帝国这样对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黑皮狗,但看他们这样做,我可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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