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古老智慧(1 / 2)

小山治第四次走进库房。

之前老大发怒,几个资历最浅的年轻卫兵自觉放下手上酒杯,快速到库房搬出少量木柴,并填入壁炉点燃。

能烧多久不重要,先平复首领的怒火才是关键。

等壁炉中柴薪将要烧尽,添柴的任务自动落在资历最浅薄的卫兵身上。

也就是倒霉的小山治。

他右手握着铜质烛台柄,半截蜡烛散发的昏黄暗光照在右脸颊,半掌大小的疤痕触目惊心,余光被鼻翼挡住,让左脸深陷阴影。

光影错落对比,让这疤脸看起来诡异狰狞。

但林德尔很清楚这只是假象。

小山治在他父亲老山治某天夜里被草叉戳死后,卫兵队里再没人照顾帮衬,加上因牛痘疮毁掉的长相,已沦为了彻头彻尾的受气包。

就是流莺也不待见他。

佝偻身形和瑟缩举止,无不暴露其内心怯懦。

“这都是老山治和你自己的选择,小山治。”林德尔大半个人隐在杉木后,露出小半张脸窥探酒馆动静,见曾经玩伴再次点燃库房壁挂烛台上的大蜡烛,转身躲入阴影。

库房内。

门口靠墙位置堆积木柴,往里扫一眼就能看到十几垛,光线照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

杉木镇附近山峦连绵密林繁多,尤以杉木为主,廉价的木柴占据库房大半空间。

往后堆着的草药、剑斧匕首还有皮甲之类更珍贵物资则用木箱盛放,最外层油布披着,以防受潮。

雨势磅礴,兼酒馆年久失修,库房到处都在漏雨,杉木地板上满是深色湿痕,墙角蜘蛛网全都贴住墙壁沾成一块。

水气与霉味混合出类似臭水沟的气味,是其他卫兵拒绝再来的原因之一。

“好像……也不算太难闻?”小山治脸上阴郁消散些。

他鼻翼舒展又吸了几口气,惊奇发现库房内气味比之前闻到时淡了不少,苦涩眉头舒展,弯腰就要抱起木柴。

吧嗒。

胳膊没抱稳,十几块木柴砸落地板,发出闷响。

“我……是喝多了?”小山治使劲晃头想振奋精神,却觉得眼前库房好像在摇晃,木柴堆、油布、地板、墙壁乃至天花板,都开始旋转摇晃。

“不,不对……”

“转圈的……是我?”

年轻卫兵保持清醒的最后一瞬间,终于意识到是自己出了问题,身体软软跌倒。

扑通。

林德尔听到动静,再次探出脑袋,死死盯着彩绘玻璃窗。

松鼠之家以前作为正常酒馆时,酒馆老板夫妻对准备传给儿子的产业非常用心,掏钱给酒馆全换上了有钱人才能用上的玻璃。

不同颜色的玻璃片组合成彩绘图案,很吸引客人。

遗憾的是,老板三个儿子里大儿子死于二十年前的叶罗卡卫国战争,战死时还没结婚。

二儿子十年前病逝于牛痘疮,连带妻子和刚出生的小女儿都一起没了。

最小的三儿子,五年前也落水淹死了。

而老板夫妻两个经受不住这些打击,某天吊死在酒馆外大树上。

‘不,斯阔大叔还有婶婶,他们是被黑皮狗吊死的。’林德尔眯眼想,彩绘玻璃是半透明,透光度不强,但还是能看到室内景象。

那个曾经的玩伴已经倒下了。

随着时间流逝,麻药粉药力正在奏效。

酒馆大厅一直喧嚣的饮酒作乐声,也在慢慢降低。

间歇响起扑通声。

那是人体扑倒桌面地面的动静,还有酒杯掉落地板发出的闷响。

林德尔心跳加快。

疫医黑袍虽密闭性极好,长时间站在雨中还是被淋成落汤鸡,寒意带走身体大量热量,最初林德尔身体还在颤抖,但冷习惯了便不再痛苦。

只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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