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猎奴者--昂托休斯（2 / 2）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圣迹流星让他消耗不小，他隐匿于林间，静静观察着，回复着，显然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他暂时无法射出下一箭了。

“嗖嗖嗖，嗖嗖嗖”

六支箭矢分别从不同方位射去，在空中留下道道绿色弧光。

“1”

昂托休斯仔细数着对方躲过的箭矢数量，在他的预估之中，对方肯定能躲过前两支箭矢。

“2”

果然，多米尼克迅捷的步伐躲过了前两发。

不过，他方才发现前两箭都是把人往某个方向引，一旦他踩到指定的位置，接下来的四箭就会把人的方位都堵死，让人避无可避。

“昂托休斯！”

少年傲立于对方圣迹划定的必死之处，朝密林中大喊道：“我就这里，你以为区区六支箭就能让双剑流无法应对了吗？来吧！我就在这里堂堂正正破了你的圣迹。作为一个位阶不洁三的猎人，拿出你真正的本事来吧！”

这一刻，身为猎物却藐视着昂托休斯的少年仿佛变成了场中真正的猎人。

果然，随着挑衅扩散到密林的每一个角落，昂托休斯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粗壮树枝之上，他眯起眼睛，要堂堂正正的看清少年的自信从何而来。

“出现了！”

少年压制着心头的喜悦。他终于确定了昂托休斯的位置，这是这场战斗中对他最为关键的一环。

他确实有成为优秀猎人的嗅觉，因为他明白昂托休斯想要什么--只有激起他的兴趣，并且让他处于绝对的优势中，像他这样老练的猎手才会为了更加充分的享受狩猎过程而不顾一切。

“有时候，数量变多并不意味着绝对的优势，因为力量被分散了，而这恰恰会是我的机会！”

望着从四面八方极速飞来的箭矢，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平静下来，手中剑仿佛和人融为一体，各种前所未见的独创剑式层出不绝。

砰砰砰砰！

箭矢和剑刃交击的声音和火花毫无保留的迸发着，多米尼克从未感受过这样酣畅淋漓，力量饱满的战斗。昂托休斯的箭矢也在这奇妙的剑式和澎湃的灵压下溃败了，而他划定的必死之地也变成了少年绝处逢生的土壤。

二人的目光凌空相视，火药味弥漫着整片密林。

“圣迹--裁决”

无需多言，昂托休斯回复完毕，再次拉满弓弦，这一次六枚箭矢，四连发。

从上一轮的表现他已经看出了，以少年的状态，最多只能应付一轮圣迹流星，而圣迹裁决仅仅箭矢数量就是流星的四倍，但每一支箭所包含的灵力灵压都不亚于流星。

弓弦连响，瞬间二十四枚箭矢从四面八方无死角的包抄过来。

“师傅！当年的那个小笨蛋终于能堂堂正正的使用一次圣迹了！”

多米尼克却是在此时想起了师傅教导他的场景。当年师傅教完他双剑流，还教给了他一项圣迹，他总是憧憬着能有机会真正将师傅的圣迹发扬光大，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哪怕只有一次机会。

“圣迹--幻影剑术！”

他屏息凝气，目光沉静，双剑飞速舞动，留下道道残影，一道道剑罡将他四周包围出了一个球形的场域，连逼近的雨滴都被一一斩开。

“了不起的圣迹，如果没有位阶的差距一定会相当精彩！”昂托休斯脱力地靠坐在树干之旁，默默宣判了少年的死亡结局。

下一刻，先行的三道箭矢，无一例外都被剑罡斩碎。

可下一波，整整二十一支同时攻击。

咔咔咔！

箭矢撞击在剑罡场域之上，不断的破裂着，昂托休斯已经数不清到底断裂了多少根了，但他没有丝毫动摇，他了解少年的实力，他知道这份实力的极限在哪里。

他的视线无法穿透剑罡场域的苍白薄幕，可随着一支，两支，三支.....越来越多的箭矢穿透薄幕，那其中飞扬而起的血液仿佛泼在薄幕之上的红墨水，尤其显眼。

随后，剑影越来越慢，越来越少，剑罡的场域逐渐消散。

“结束了！”

他松了口气，跃下树枝，可一道身影却于此时冲破了剑罡场域最后的遮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凌空一剑穿透了他的心脏，正是浑身插满箭矢血流不止的多米尼克。

这一刻，他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了令他动容的疯狂。

“不，你不可能有这种速度的！这种速度已经超越了不洁一的极限......难道，难道，你一直在伪装？你，你是什么时候突破的？”

“我的确已经踏入位阶不洁二，就在你跟格雷解释的时候。你说过最美妙的狩猎隐藏在无尽的等待中，不是吗？而我等待这一刻的时间已经有一年了，从一年前，第一条灵纹就已经被填满了，它一直都在逸散和重新填满的过程中轮回。而一旦冲击位阶不洁二失败，灵纹中的能量就会彻底溃散，我没有失败的机会，所以我一定要将它用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抬起左手，其上一条新生的灵纹熠熠生辉。

“相比于五年的积蓄，或是一年的逸散，这场战斗中的等待实在不足一提。昂托休斯，你已经输了，将解药交出来吧！”

“你没有让我失望，将你推到浓雾世界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奄奄一息地掏出两管试剂，只是其中的黑色催化剂已经空了。

“你，白天将我推出人群的人是你？”

“是的，想要知道答案对吗？很遗憾，不能是现在，不过当你进入真正的浓雾世界时自然就有了寻找它的资格.....”

多米尼克取回解药，身上的神圣能量也即将燃尽了。失去神圣能量的温养之后，剧痛从各处插着箭矢的地方传来，他明明已经竭力避过了要害，并且已经排除了残余的魂系能量，此刻却感觉天旋地转，他捂着伤口，这才发现粘在手上的血液已经是乌黑的。

心中涌起的不详预感告诉他得赶快去到格雷身边。

“这些箭.....”

他双目通红，眼球上布满血丝，有气无力的用黑铁剑勉强支着身体，步履蹒跚地朝格雷挪去。

身后传来昂托休斯疯狂的声音。

“催化剂对非潘多拉的侵染者就是剧毒，解药只有一份。”

“挣扎吧，多米尼克，狂欢吧，在迷雾世界的大门之前！”

他在一次次跌倒中艰难的爬起身，一步步挪向昏死过去的格雷，随着涂上了催化剂的箭矢一支支从他身体内被拔出，血液带着他体内最后的温度渐渐离他而去，在身后的泥泞中留下一条幽暗的血路。

血路走到了尽头，他终于到达了，托起格雷给他喂下解药。

他撑着小破伞，在弥留之际，将体内的最后一丝神圣能量灌输到昏迷的格雷体内，格雷被雨水打湿的冰冷的身体，在能量的温养和解药的作用下渐渐变得温暖起来。而他的身子渐渐冰冷了，死亡就像是寒冬中压在他身上的积雪无声的将他吞噬掉，他抱着这团温暖，不愿松手。

“格雷，好好活着！”

他的眸子逐渐失去光华，在最后的恍惚中仿佛听到了昂托休斯早有所料的话。

“死亡不是结束，狩猎仍将继续......”

在他怀中，黑王和白王同时闪耀着微弱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