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二番战26(1 / 2)
狂风自耳边呼啸而过!
城市的倒影化成一束束流光,从弯曲的镜面上飞速闪过。
风驰电掣间。
一辆铃木鹰隼从中心干道上飞驰而过,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高楼大夏间回荡,引得无数路人驻足观望。
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竟敢在城市里最繁忙的车道上飙车,也不知是哪家的富二代?
林淙搂住陆羽的腰,紧紧地靠在他的后背上。不是因为甜蜜,而是但凡松开一点就会被甩到九霄云外去!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堵成一团,车尾灯的红点连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尽头,脚下的主干道俨然成了露天停车场。
陆羽说两个小时车程,其实已经很客气了。
凤和酒店。
29层后堂道场。
白景瑜跪坐在道场中央,身前一张矮几,上面摆放着一套古香古色的茶具。
一身白色宽袖道服遮掩不住爆炸的身材,素手流连间,两杯热茶相继放在林淙和陆羽的面前。
用不着细闻,茶香随着蒸汽自然溢出,茶叶的价钱必定不菲。
“我拿你当姐妹,这么大的事却不跟我说,用到我了才想起来,真是寒心啊。”白景瑜难得有哀怨的时候。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我是兵,你是贼,咱俩厮混在一起合适吗?”
“就你清高?私底下通个消息总行的吧?”
“不是,我跟你这儿谈恋爱呢?还得时时跟你报个平安?赶紧翻篇儿,带人上来!”
“嘿,出息了?指使起老娘来了?”
没说两句话,两人又掐起来了。
一旁的陆羽看得有趣,忍不住插了一嘴:“打是亲骂是爱,林淙对谁都客气,唯独对白姐姐这样,分明是爱得一塌糊涂。”
“还是老弟会说话,你啊,就是不省心!”白景瑜拍了拍手,一个女孩被人带了上来。
十七岁的女孩,套着一件宽大的短袖,胸口的图案蓝绿相间,应该是个校徽。
脸蛋儿红扑扑的,怯生生的眼神飘来荡去,压根儿不敢看人。
林淙领着她在矮几边坐下,低声问:“你叫马雨彤对吧?”
“嗯。”
“你哥哥呢?”
“他去......他去南方打工了。”
“你现在住在哪里?”
女孩撇了撇嘴,似乎不太想承认:“还住在福...福利院。”
“高考了吧?是不是考上大学了?”
“嗯,北师范。”
“争气的孩子,别怕,白老板说她很喜欢你,想资助你上大学。”
女孩惊讶万分,偷瞄了一眼白景瑜,小声说:“多谢白老板的好意,北师范不需要学费,我自己也能行的。”
“嘿,我这是被拒绝了?”白景瑜瞟了一眼林淙,本来想怪她自作主张,没想反而被小姑娘拒绝了。
“我是市公安局的,我叫林淙。”
女孩鼓起勇气又看了林淙一眼,细声回复:“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在办什么案子吗?”
“知道。”
女孩用手指绞着衣角,努力保持着镇定,还没开始问案情,泪珠已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没关系,我知道的肯定会说。”
“14年前,你母亲去世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妈......半夜说头痛,起先用头撞墙,后来在床上打滚,我和哥哥按不住她,吓得躲在柜子里哭。”
“后来呢?”
“后来她好像在和人打架,喊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是你记得的,还是?”
“有些是我记得,有些是哥哥告诉我的。”
“你们现在还认为她当时没死吗?”
女孩儿浑身一震,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林淙从场边拿了一件道服裹在她身上,轻轻地搂着她安慰道:“没事儿,不想说就不说了。”
“林警官,我知道......这事儿很荒谬,但事实就是事实,我妈每天都会起来做一顿饭给我们吃。”
“什么时候?”
“凌晨12点。”
“为什么是凌晨12点?”
“出事前,妈妈每晚12点都会醒,有时候会做一些宵夜,我和哥哥贪吃,会故意不睡觉。”
“你们有问过原因吗?”
“听哥哥说过,她嫌吵,每晚都心惊肉跳的。”
先心头闪过一丝明悟,林淙全身一震如遭雷击!
她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午夜钟声。
而明楼是没有钟楼的!
马桂芬能听见钟声,他的两个孩子却不能,这是否形成了一个筛选的过程?
包括里面的其他人,大概率都是能听见钟声的人?
至于马桂芬死后的“诡异举动”,无法用常理来理解,或许强烈的母爱能以某种方式打破异世界壁垒?
“你很勇敢,这个线索对我们很重要,谢谢你。”
“姐姐相信我说的话?”
“当然,虽然我给不了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你们的妈妈很爱你们,这个是不会错的。”
“谢谢姐姐。”女孩儿低着头,小声抽泣起来。
林淙轻轻地搂住她,小声安慰:“没事了,你们是受害者,一切都不是你们的错。”
女孩忽然放声大哭,将多年压抑的情感彻底释放了出来。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他们说的话从未被人理解过。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甚至认为他们是母亲死在房间里都无动于衷的冷血动物。
然而她不知道,同样因为这个案子失去亲人的还有眼前这个大姐姐。
......
翠苑小区。
一栋楼只有八层,总共六栋,与周边的高楼大厦相比,就像一个突兀出现的“城中村”。
再次站在曾经的家门口,幽暗的灯光照亮一扇木门,油漆斑驳,边角处的木皮翘起露出原有的木色。
好不容易拉开门,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鼻而来。
夏天的雨水较多,老房子难免有渗漏,窗边的墙面鼓胀起皮,散发着石灰粉的霉味。
两室一厅的格局,没有什么书房的说法。
父亲的书桌靠在窗台边,桌上一盏老式台灯,桔色的灯光经常亮到后半夜。
父亲的烟瘾很重,肺不好,咳嗽自然少不了。每次起夜,他都会露出尴尬的笑容,生怕是自己打扰了女儿休息。
林淙坐在书桌前,把凳子往后挪了一步,仔细打量着书桌的每一个角落,假设自己是父亲,会把这两页纸藏在什么地方。
当视线第二次落在台灯旁的相框上,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照片里是一张全家福,很多年前在人民公园拍的。小女孩夹在爸妈中间,还没有爸爸的大腿高,嘴里缺了一颗门牙,笑容却格外灿烂。
推开相框背后的扣板,一张对折,带横线的纸掉了出来。
台灯下。
看着熟悉的字迹,林淙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一纸的荒唐,毁了一个完美的家庭。
......
午夜。
明楼,312室门口。
陆羽系好最后一个绳结,拍了拍林淙的肩膀:“一切小心,该怂的时候怂,我给你兜底。”
“万一......”
“没有万一,就算是阎罗殿,我也会把你捞出来。”
“为什么?”
“嗯?”
“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长得漂亮呗。”
“切!”
林淙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312室,背后一把赤色武士刀散发出诡异的红芒。
影武者的佩刀,妖刀红萝。
关上柜门。
黑暗严丝合缝,连空气都变得厚重起来。
调整呼吸,努力压住狂跳的心脏,让自己慢慢地进入一种冥想状态。
“58,59,60。”
“当。”
一记钟声准时响起。
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缥缈不定。
全神贯注下,起初的胆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的使命感。
一双充满斗志的眼睛直视黑暗,闪烁着丝丝光芒。
钟声一下比一下清晰,直到最后一下,震耳欲聋!
黑暗凝实,化作冰冷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似乎要把身挤碎!
咯噔一声。
陆羽拉开柜门,林淙瘫倒在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
月色依旧朦胧。
一只脚踏出312室的门口。
黑色皮靴,迷彩军裤,军绿色的紧身背心勒出匀称的腰线,精神焕发,英姿飒爽!
马尾左右摆动,步伐坚定,一往无前的状态和昨晚判若两人。
像是触发了某种刷新机制,走廊里影影绰绰的挤满了人,一双双死鱼眼齐刷刷地看过来。
下一刻,咆哮声震天彻地!
红萝出鞘,雪白的刀光在人群里肆意穿梭,锋芒所过之处,人影如草芥般扑倒在地。
一道道黑色液体飞溅在墙面上,犹如泼毫而就的书隶,潇洒写意!
不消一刻。
林淙踏在下楼的台阶上,身后风平浪静,一片狼藉。
绕过前院,来到后门。
铁门弹开,一个人影扑倒在门外,生死未卜。
连忙上前掀开那人,满身泥泞,是个女人!
“萧雅?”
萧雅被惊醒,猛地推开林淙,下意识地朝着铁门爬去。
这时才发现,她的大腿上插着一根箭羽,前后贯穿,折断了一半。
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情,伤口处的血液早已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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