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暴雨下的明楼20(2 / 2)

“那啥,曲队给你带了一份案宗,让我顺路给你带过来。”

“哦。”

一个男装手提袋,入手挺沉,随手拨弄了一下,总共七个颜色泛白的牛皮纸袋。

“曲队说了,别在吃饭的时候看。”刘晓泉好心提醒。

“嗯,尸检有结果了吗?”

“没呢。”

“有争议?”

“是啊,一边说是神经麻痹,另一边说是......”

“脑部缺氧?”林淙自然地接过话茬。

“哎?你咋知道?”

“十四年前,312室里死过一个女人,当时的尸检报告上写的死亡原因就是脑部缺氧。”

刘晓泉转头看向背后的312室,脚下一滑,差点从马扎上摔下去,急忙换了个背靠阳台的角度。

“哈哈,晚上还住不住了?”

刘晓泉憋着一口气没说话,看来在认真考虑这个事情。

“每个人的作用不一样,冲在前线的并不一定是功劳最大的。你的战场不是这里,而是网络,待会儿帮我查几个人。”

“什么人?”

“一个是引王凯乐来林海的人,不管有没有嫌疑总是要查一下,截图发在你手机上了。”

“另外两个是当年312室死者的遗孤,案宗里应该会有他们的身份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算到今年的话,一个17岁,一个19岁。”

“好,这个我拿手。”

刘晓泉不再坚持,在出入口架设好几个摄像头后,便匆匆地离开了明楼。

......

托这场暴雨的福,黄昏与黑夜无缝衔接,整栋大楼只剩下林淙一个人。

后山上的林木哗哗作响,虫鸣声此起彼伏,凉风习习,悠然静谧,似乎和平常的夏夜没什么区别。

借着地灯,林淙翻看着手里的案宗,文件袋上写着“三楼十二室”。

一张张照片触目惊心,马桂芬的尸体浮肿得不成样子,只是瞄几眼就令人极度反胃。

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床架子,难怪没有床板。

根据走访记录,马桂芬是外地人,离异后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林海市打拼,在莱妮洗涤用品厂做流水线工人。

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为了节省租金,住在明楼似乎也合情合理。

其余照片里,除了少一些琐碎的家居用品已经不见,整体布置和现在基本吻合。

当时的同事破门而入,在双开门衣柜里找到了马桂芬的两个孩子。

一男一女,哥哥身材瘦弱,头大身子小,典型的营养不良。妹妹眼神懵懂,神情十分拘谨,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

两个孩子的证词很耐人寻味,他们声称妈妈不但没有死,每天还会定时给他们做饭。

这个回答显然无法让林飞航满意,甚至没有在日记本上做记录。但是案宗上的描述和林飞航日记本上的记录吻合。

七个文件袋,代表着七条人命!

一番犹豫,林淙还是决定从父亲的日记本开始读,再以案宗作为佐证,这样效率会高一些。

7月27日,小雨。

丫头发烧了,最近忙得没时间陪她,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有。

楼里有些风言风语,说是有恶灵来索命,这是组织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必须将这个苗头尽快熄灭。

但是才相隔三天,又有命案发生了。

项丽,女,未婚,二十一岁,住七楼二室。

项丽面容姣好,从事情色行业,发现她的是一名“熟客”,张某。(已排除嫌疑。)

死因为失血过多,但现场没有发现血迹。

下腹有缝合的痕迹,经过检查其子宫已经被人摘除,手法十分熟练。(嫌疑人或许有医科学历。)

最后一行红色小字:失踪的血液和人体器官没有找到,大概率被嫌疑人带走了。

702室?

下午经过七楼时看过一眼,没记错的话是一个空房间。

拿出七楼二室的案宗进行比对,顿时疑惑了,因为照片里的尸体分明是一个男人。于是连忙去手提袋里翻找,结果找到了另一个七楼二室的牛皮纸袋。

同一个房间,两条人命!

庄元武,男,二十五岁,无业,也住七楼二室,与被害人项丽是同居关系,是项丽的“皮条客”。

死因同样是失血过多,现场没有发现血迹,其生殖器被整副切除,尸体被摆成一个很别扭的“上位姿势”。

照片里的房间格外整洁,床单铺得一丝不苟,两个赤裸的身体也摆放得十分用心。仔细看去,项丽的脸上甚至化了淡妆,足见凶手的从容镇定。

更加神奇的是,将两张照片交叠在一起,刚好是一个“男女交媾”的姿势,显然不是随意摆放的。

查看作案时间,仅仅间隔了三天!

也就是说,凶手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在同一个房间里作案两次,简直嚣张至极!

仔细看完三个案宗后,一个疑问出现在林淙的脑海里,作为七个案件中的三个,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难道是随机作案?

但是马桂芬的死亡并没有明显的人为痕迹,而项丽“两口子”的模样更像是某个变态杀人狂的杰作。

正当准备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地灯闪烁了几下之后突然灭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借着手机的微光重新按了两次开关,依旧没有反应,当下以为是没电了。

夜已深,联想到白天的事情,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毛。

“小米?你在吗?”

“小米?”

半天没有回应,林淙暗自叹了一口气。

自从离开白头山后,与小米之间的联系变得格外微弱。按照她自己的说法,离本源力量太远,还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

一阵细微的骚动声吸引了林淙的注意力,循着声音看去,似乎在312室内。

再次进门,细微的声音愈发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却始终确定不了方位。

趟过反光镜时,看见自己脸上的紧张和不安,突然莫名地想哭。大晚上的,这是遭的什么罪?

月光从后窗照进来,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全屋唯一能躲人的地方,无非是那个双开门的衣柜。

光今天就开过两次,里面充斥着浓郁的樟脑丸味道,放着有几条十几年前的旧床单和一些小孩的衣物。

俯首将耳朵贴近柜子,那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像老鼠啃食木头的声音,又像是猫爪划过木板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的,非常有规律。

但是在这种情境下,仿佛挠在了神经上,冷汗顺着背脊滑落,恐惧和好奇在心里无限放大。

一只手按在枪套上,另一只手鼓足勇气搭在门把手上。

金属把手入手冰凉,合页年久生锈,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柜门开启一道缝隙。

突然。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顺着门缝伸了出来,一把抓住林淙的手腕!

全身寒毛竖立!

尖锐的恐惧直上心头,大脑直接处于宕机状态!

下意识地往回拉扯,那只手却如同一把钳子,冰冷而且强劲有力!

抬脚踩在那条手臂上,猛地用力一蹬,终于挣脱了束缚。

但是带来的后果反而更加严重,后背撞塌了床架不说,两扇柜门轰然打开,向着林淙倒了下来!

那情景,就像一头张开深渊巨口的洪水猛兽!

黑暗笼罩下来!

床单,衣物劈头盖脸地倾倒在脸上,整个衣柜不偏不倚,刚好扣住了没来得及起身的林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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