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嘘,这不是秘密!(1 / 2)

虽然一夜没睡,张小灵却像甲亢一样提着个书包大步走去上学,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邋遢,他甚至特意在出门前洗了个头发,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区别于之前的焉巴模样,竟然还有点小帅。就连进校门前检查仪容的铁面风纪主任,都在五十多岁的老脸上笑出了一点褶子。张小灵当然不知道这个褶子是面前的老女人因为看到自己而会心一笑,他照旧缩了缩脖子快步通过,避免有可能的一顿叼。

越英高中作为HUB省排得上前一二名的重点中学,每年出几卡车的清北人才不在话下,多少周边地区的学子为了进这所学校,挤破了头学破了脑袋也要考进来。高一到高三均有十五个班,每个又有五十号人,可以说,这这两千来号人,就是HUB省未来三年的最强高考预备役了。当然——也有例外——就比如张小灵,他就是因为老爸一个电话把自己安排进来的,虽然他的老爸是个借酒度日的杀猪贩子,在过去十六年里做过最牛逼的事情就是把他安进越英高中。

也就是这一层关系,张小灵起初在班上被当作神人,都在猜测他的家庭背景有多离谱,结果他每天邋邋遢遢还迟到,度过了最初半个月猜测期后,大家对他的身份就再也没有疑惑了。因为他直接在第一次摸底考上面考了个倒数第一!这下别说是先前高看他一眼的人了,就连自愧不如他这层关系的人,也在心里把他打成了关系户。

不过张小灵也因此落个自在,只和少数几个人打成一片,这个年纪的小男生们就是这么没来由的原意和什么人拉帮结派,也不管对方成绩如何身份怎么样。只要看得顺眼就行。此刻,张小灵摸到了高一(1)班的后门,轻轻一拉,转个身就一屁股坐下。他的位置在后门的最后一排。此刻他的同桌也到了,超长的斜刘海盖着一只眼睛,另外一个眼睛里几乎没有眼白,浑身苍白透露出气若游丝的感觉,这,正是他的好兄弟兼游戏对头——长生!

长生扯下草稿纸的一角,写了个“你好”。张小灵说早上好啊早上好啊吃早饭没,长生又撕了一角,写了个“吃了热干面和蛋。”倒不是说长生不会讲话,而是他实在是懒得开口,能写字解决的一概不说话。除了打游戏急眼了骂骂咧咧几句无意义的词,还没听他正常讲话过。

伴随着最后一个学生的落位,负责带读的同学也款款走上讲台。高一(1)班和其他的十四个班有所不同,别的班都是学习委员负责带早自习,而他们班上的却是文艺委员——曲无意。

被称作曲无意的女孩子娇小个头,留着一头浓密齐整的公主切长发。体态虽然玲珑,五官却是水波凤眼和鼻梁挺翘,大气又精致。她在校服外套下穿着一件双排扣子衬衣,下身则是特意改短了到膝盖上方的校服裙子。

跟如此漂亮精美的长相相反,她一开口竟然是乌鸦那样干哑的声音,据说是小时候家里失火烧伤了声带,但是她唱歌的声音却好似百灵鸟,很难想象她付出了常人多少倍的努力。她并没有因为声音干哑而羞于开口,反而主动要求带读早自习,全班人都很佩服她,连老师都高看她一手。

“我们把语文书翻到第四节古诗词,今天要读破阵子......“曲无意低头认真翻着书,好看的公主切鬓角微微抖动,书页也同频微微抖动,从台下的角度看过去,那是一阵清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和书本。张小灵张着嘴胡乱跟读,看到同桌长生的眼睛都快飞到讲台上去了。

张小灵浑水摸鱼:“怎么,你是不是喜欢她啊?”长生撕下纸条,给了张空白的纸,埋头翻自己的书去了。

“爱情!这肯定是爱情!”张小灵笃定的拍着课桌,一时间声音过大甚至盖过了周围人读书的声音,讲台上的曲无意肯定也听到了这句话,她神色复杂的偷偷瞥了一眼张小灵旁边的长生,白皙的脸庞上透出了一些绯红。反倒是前桌的林天簌有些看不惯,他扭过头来,一架金丝圆边眼镜下的双眼显得格外有攻击性。

林天簌:“张小灵对吧,你有点吵,麻烦以后安静点。”

对上这样的主,张小灵只好伸舌头缩脖子作罢,他知道眼前这位林天簌是个非常特立独行的人,长得虽然有点小帅,但是行为举止都像个活道士。不仅戴手串带保温杯,校服下面还总是穿着件中山装,有一次体育课换衣服的时候,更是看到他枕骨后面留了整整一条细长到腰的辫子,想必平日是塞在衣服里的。张小灵跟林天簌没什么交集,印象里他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此前他们说话最多的时候,就是林天簌作为生物课代表收作业的时候。

“他只是臭牛逼而已,你怕他?”草稿纸条拍在张小灵眼前。

“不是不是,我怕他做啥,人家就是嫌我吵,说起来我自己都嫌弃自己吵,之后注意下就行。”张小灵本来想尽量言简意赅,结果压着嗓子又劈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什么你欲取熊掌首先得放弃鱼肉;什么我为人人才能人人为我。长生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点点头,斜长的刘海一颤一颤的,正是张小灵这种话痨最好的听众。听完了半个多小时的“爱的教育”,早餐下课铃也响起,长生把书一关,趴桌就开始睡。

“又不吃饭啊?你怕是要修仙!”刚说完修仙,张小灵不由得自己挠着脑壳笑了起来。此刻真正在修仙的人、恐怕只有他一人,自从昨夜的吐故纳新后,他感觉到现在都不是很饿,至于精神还非常充裕。难怪说古代人修炼时候能辟谷、动辄几年不吃饭,这修仙的好处怪多的,他暗自想。

想着想着,他已经神游到了二班的门口,好友刘铁柱也正好在此刻出门,他踮起脚伸长了手勾住刘铁柱的脖子,俩人不太和谐的“勾肩搭背”往食堂走。一路上只有张小灵在叽里呱啦,虽然平日里老刘的话就不多,但是这回他实在是显得兴致不高。

“怎么回事老刘,昨晚上没休息好?”

“不是,”老刘锃亮的光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看来他确实一直在思考什么棘手的事情:“嗨,没什么大事,家里工厂的一些事而已。”

“总不能是有工人掉进钢水里了吧,那确实要赔钱还要整改!难搞的!”

张小灵平时就喜欢看此类都市怪谈一般的新闻,这种新闻为了用来教育各种岗位的工人有着不同的变种,就好比说工地上就是半夜有个工人在吊井拉屎被拖下去摔死;大货司机们听说的就是货车超载的数值正好是自己一家四口人的体重。而钢厂工人听的最多的,则是有个工人不规范安全生产,掉进一炉刚出锅的钢水里,顷刻化成碳,连渣滓都找不到。

老刘抹一把光头上的汗水,成功被气笑了:“你是巴不得出人命是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现在生产的设备都是德国进口最先进的货,少数要工人做的事情、最多就是按个按钮,其余是全自动完成的。我发愁的是,家里的钢厂据说连续好几天都达到了百分之三十的报废率,不管从哪里查都查不出问题。温度温度是对的,原材料也纯度含量无误。要不是早上听我爸说了嘴这事,我还不知道呢。”

“专家呢?专家怎么说的,技术难题应该不难排除。”

“找了三趟,总共七个专家,每个专家都仔仔细细从流程到生产设备都一寸寸排查了一遍,最后每个人的结论都是——”老刘不断的擦汗:“没有技术问题,你们厂好像被下降头了,这里风水有问题。“

“卧槽,有点吓人!”炎炎夏日,张小灵提着耳朵听出来一身汗,他脑袋里是:空荡荡的钢厂中游荡着一身焦炭的炼钢工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趁着月色爬出来,枯朽的身体在设备旁边徘徊,炉子里的钢水变化成浓烈的血红色,散发无止境的诅咒。

“太吓人了!”张小灵不断甩头,希望把刚才恐怖的幻想甩掉:“要不然,喊你爸爸找个风水大师看看?你知道的,堪舆学这种东西嘛,宁信其有的。或者说也许是地磁出现了问题,这种现象也挺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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