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赛博神仙修电子大道（2 / 2）

他紧接着抚摸椅子上的触感，真实的竹制品带来温润发凉的手感，他脑袋懵了：“椅子也在做梦是吧？”

扬声器里老头无语了，他耐着性子说：老夫也不是第一次在凡人面前显示法术，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曾经无数的无神论者和唯物主义战士，看到了仙人显圣，无一不是跪拜磕头痛哭表示仙道法力不可战胜。结果到你这里，你这是个什么表现?“

“是哈？如果不是做梦，这椅子我是亲自给它一屁股干碎了的，这下修好了，还真有点显圣的感觉。”张小灵自己嘀咕着，上手就捏住了鼠标，下意识不断敲打空格：“我修仙小说看不少，也是第一次听说有神仙夺舍电脑的，这是什么怪癖好？赛博道士修高科技仙术吗？那可怪离谱的。”

“离谱？你可知道老夫在身消魄散的前一秒，分出千兆亿的残魂，跨越了无数的位面也就是你们地球人所说的世界线，才将这一缕残魂寄存在光盘里。而且，我仅用了你输入的那些个汉字和英文字母以及罗马数字，就反向破译了地球的文化知识。这种能力，放在你们这里难道还算不上神仙？”

“夸张，你继续说。”张小灵双臂枕在头上，悠然自得地在躺椅上摇了起来，卷卷的刘海盖住他的眼睛，不知道是闭眼睡着了还是在偷看。

扬声器音量大作：“碰到神仙，你不拜见就算了，竟然躺椅子上睡着了？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的椅子给湮灭了。”

“哦，湮灭我的椅子是吧，你知不知道质能方程怎么写的啊，神仙也要遵守物理规则好吧，物质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你说你给我烧了我还相信...“张小灵闭着眼睛喋喋不休，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一股柔力缓缓抬了起来，其身下的老藤椅按着惯性继续摇晃了两下，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那里有条什么空间裂缝把它吸进去了似的。

“小子，睁眼，看看是物理规则厉害还是修仙法则厉害？”

老者声音刚落，张小灵睁开眼，陡然发现自己已经快被顶到天花板上面去了，明晃晃的顶灯映照着廉租房破败的天花板，单薄的水泥皮鼓着大包，上面黏着各式各样飞虫的尸体，还有一块可疑的黄斑，让人怀疑是楼上漏水导致的。他一摸屁股底下，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自己正悬在房间的空中。

“真有点东西啊。”他小声说。

扬声器里传来第一声笑声，如果张小灵能看到屏幕，还会发现屏幕上的像素五官也笑成了月牙眼：“哈哈哈，小子，那我也不刁难你，给你三个选项，你选对了我就放你下来，没选对就挂在天上等到选对为止。听好了，一是你拜入我的门下，帮我重塑身躯；二是你丢掉光盘，就当不认识我；三是你虚心学习，成为国家栋梁！来，做选择吧！”

“我选一......“张小灵翻着白眼说，这几乎是三个答案里就差写着快选我快选我的答案了。不料老者竟然说“错！”，他只好再选二，二也没答对。

“你是什么督促人好好学习的神仙吗？文曲星下凡是吧？行行行那我选三好吧，我好好学习争取做社会主义接班人考入清华大学在未名湖旁边散发知识气场，快把我放下来罢，老神仙！”他在空中手舞足蹈试图挣脱，然而总像是有双无形大手抱着他，只能在空中有限的平面上打滚，他都快滚去一旁的墙上了。

“好，悟性颇高，值得我一教。我这就用你们世界的知识，传授你修仙的法门。这样，你先跪在我面前拜个师，说说自己的生平，我这就根据你的个人爱好和生活经历还有类似于性取向这样的东西，制定一份你的修仙计划！”电脑扬声器里，失真的老者声音这么说。

四十分钟前，张小灵还在为了个没有密码的盗版游戏光盘抓狂；十分钟前，让他抓狂的是老神仙把自己吊在空中当木偶戏弄；现在的他，老老实实盘坐在闪着白光的笔记本面前，双目虔诚双手掐印口中念念有词，宛如某种邪教徒在进行崇拜赛博佛祖的仪式。

“怎么样，你感受到自己的气海了吗？”电脑，啊不，现在应该是张小灵的师傅，自称袁氏天尊的电脑这么说。

张小灵摇摇头，他完全没有修仙的天赋，连考试都只能在班上考个倒数第一：“真没有，心经啊口诀啊我都会背了，你说的这个气海究竟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啊老头！”

电脑陷入了沉默，袁氏天尊想了一会儿，让他下楼去买四个烤红薯。张小灵不知道什么个情况，也只能照办了。买上来之后，袁氏天尊让他一口气把四个烤红薯吃完，再静候半小时。

在张小灵忘情享用这份宵夜的时候，一缕难以察觉的精纯灵力，顺着他的嘴角“刺溜”钻了进去，袁氏天尊暗地里叹口气：“这缕来自仙界的灵质，吃了能涨多少修为全看你天赋了。可惜老夫就是个残魂，否则我收的徒弟，多少要醍醐灌顶到元婴期。”

当然，袁氏天尊的喃喃自语并没有被张小灵察觉，他正沉浸在红薯软糯香甜入口即化的口感里，吃到后面吃急了，甚至不剥皮就往嘴里塞。

“怎么样，这下你有什么感受？”袁氏天尊顶着笔记本电脑的模样循循善诱，B260这款型号的双置摄像头恰似老者慈眉善目的眉眼，如果不是屏幕上太过抽象的像素五官，张小灵真的能脑补出一个白发白胡子老神仙的样子。但是他现在看到袁氏天尊的尊容只想拉屎，只想放屁。

“我想放屁，还有点想拉屎。”

“对咯！对咯！”不料袁氏天尊竟然非常高兴的叫起来，如果他长了手恐怕就要为张小灵狠狠鼓掌了，虽然没有手，但是扬声器里还是传来了奇怪的“啪啪啪”的声音，这种模拟出来的鼓掌声更像是某种小黄片才有的音效。袁氏天尊继续讲解：“就是这种感觉，记住你憋气的位置，想象着内力在四肢流淌收缩，直冲天灵盖，最后直落气海丹田！”

张小灵幻想着自己体内有着无数的烤红薯，烤红薯从四肢尽头收缩到肚子里，先冲到天灵盖让他闻到香味，接着刷的一下沉到了丹田，他的丹田越来越大，巨大的气旋般的真气在气海开疆拓土，深挖出了一个仅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巨大空间，然后，硕大无朋的红薯化成了蒸汽继续下落！

“噗——”他放了一个漫长的屁。

“成了。”袁氏天尊无不欣慰的说，他好像是幼儿园的老师夸奖小朋友：“徒儿干得不错，你是最棒的。”

“成了？我是最棒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小灵一头雾水的站起来，看着五官散发着慈爱气场的8BIT袁氏天尊。袁氏天尊继续讲解：

“来，你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已经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脏东西，这在修道里，叫做【易经伐髓】，这一过程虽然简单，但是无数修道人能在修行过程里进行无穷次，最后获得和大道一体的躯壳。躯体和大道越接近，修炼就越快，你现在这个境界按照地球人可以理解的词汇来说，那就是刚刚筑基了！”

张小灵扫视自己的身上，扫视了裸露的手臂，稍有干燥的皮肤此时浮着一丝水汽，形成了冬令时节里久不洗澡时出现的泥垢。他忍不住搓了搓，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真实。但是料在这是夏天，身上也确实会时不时擦出脏东西。于是他将信将疑的问：“吃个红薯的功夫我这就筑基成功了是吧，那我要是想手搓火球呢？”

“那就涉及到第二个知识点了，来，理科知识考验！打火机里的液体是什么？”

“丁，丁烷？”

“答对！你现在要默背丁烷的化学方程式，然后试着用体内的内力塑造它，让他分子间的作用力增大也就是你的内力增大，最后找个打火机在手上点一下就可以了。当然引火咒也可以教你，但是不是这节课。”

张小灵查找了丁烷的化学方程式，又在角落里摸出点蚊香的打火机，心里默念着方程式控制体内似有若无一股气流，将它们不断又不断汇聚到指尖，最后他按了下打火机，食指和拇指间，竟然飘起了一朵欢快悦动但是不太稳定的筷子长的火苗。

“卧槽！你丫搁着变戏法呢？我白担心你了！”刚推开门的光头大汉满头大汗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