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劝告25（2 / 2）

“我说笑什么?你可知道，刑部尚书郑九皋虽说和我有些不对付，连带着说起大理寺官吏时也都看不顺眼，但唯独说起你来，骂的是最轻的。依我看啊，他是有意把你拉拢到刑部去，任个侍郎……”邹宪冷笑道。

“啊，这……邹公，我和郑尚书素无交集，他又不知我为人如何……”裴豫尴尬道。

“郑老匹夫想得倒美，邹某还看不穿他的心思?我奏章都拟好了，待你考满，我便提请你任大理寺少卿，邹某这点面子，想来陛下不会不给。”邹宪道。

“邹公如此抬爱，可让属下诚惶诚恐，坐立不安了。属下不过是尽本分，行公事而已。”裴豫道。

“又迟啊，眼下离年终考满还有两个月，你要小心谨慎，不要节外生枝啊。”邹宪道。

“属下明白。”裴豫不知他为何要和自己说这些，难道仅仅是为了要他拒绝刑部尚书郑九皋的招募?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么?”邹宪见裴豫回答的敷衍，有些生气道。

“啊?邹公什么意思啊?”裴豫道。

“你还装糊涂，你昨晚去女监见你同乡，到底所为何事?”邹宪正色道。

“这……”裴豫犹豫了一下，他想，自己去见沈芸娘的真实缘由过于离奇，他就算如实说来，只怕邹宪也不会相信，于是道：“唉，说出来只怕邹公见笑，属下只是听闻女监里来了一个属下的同乡，出于乡亲关心，才给她送了一碗饭，仅此而已。”

“又迟啊，沈谈是你的同乡，你们以前就相识，是不是?”邹宪道。

“邹公啊，闻喜县那么多人口，我哪能人人都认得?虽说我俩都在公门，但这个沈谈比我年长，又常年外任，我当真不认得他啊！”裴豫道。

“就算你当真不认得他，你若再像昨夜一般，去探视他的家眷，那你不认得，也要认得了。我说要你不要节外生枝，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么?”邹宪叹气道。

“这……属下认得他与否，有何干系?”裴豫奇道，“难道就因为他犯了谋反大罪?若是如此，那属下就不服气了，我行事光明磊落，就算那些御史闻风奏事，难道就能查出我是同党么?”

“你……”邹宪气得直哆嗦，忍不住抄起笏板往裴豫背上打去：“你这犟驴性子，油盐不进，好坏不听，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裴豫见他抽出笏板，知道他要动手，忙向前快走一步躲过去，邹宪恼道：“你竟敢跑！”

裴豫笑道：“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不敢陷邹公于不义。”

邹宪哭笑不得，收起笏板，摇头叹口气道：“有些话我此刻不便对你提起，等你他日自己去朝堂之上便懂了。我要你不要和沈谈有瓜葛，纯是为你着想，你千万不要当耳旁风，否则……唉。”

“属下自然知道邹公的好意，属下行事会有分寸的。”裴豫停下来作揖道。

“你知道就好。对了，你妻子的病好些没有?”邹宪脸色缓和一些，道。

“谢邹公挂念，拙荆身子这些日子来还算安康。”裴豫道。

此时两人走到了景风门前，邹宪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为了给你妻子治病，把长安城里有名的医师都找了个遍，但收效甚微。你可知道，待你做了四品少卿，那些眼高于顶的皇家御医，你也能请得动了。就算为了你妻子，你也要改改你的性子。沈谈此人在窦怀贞谋反案中看似不起眼，实则关系重大，你切勿和他扯上关系。”

裴豫点点头道：“属下谨记。”

邹宪点点头，把身上的氅衣脱下来交给裴豫道：“这件氅衣是前几日我六十五岁生日陛下赏赐的礼物，我穿着有些肥大，我看你身材正合适，就送给你吧。”

裴豫忙道：“陛下的赏赐，属下怎么敢要呢。”

“叫你穿你就穿着，你以为陛下会留意这等微末小事?”邹宪把氅衣丢到裴豫怀里，转身向城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