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芸娘（1 / 2）

裴豫见两边小腿上都已打得肿胀起来，微微一碰便钻心的疼，不知道过了今夜会不会好一点。

此时皇城大街上没什么人来往，裴豫在墙角坐着，一时也懒得起来，便决定歇上一会，待腿上疼痛轻一些再走。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似乎是被人给算计了，否则为何御史台的胥吏打起自己来这么卖力?似乎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他思来想去，似乎自己经手的每一个案子的犯人都有理由报复自己，但他们哪个也好像都没有能使唤御史台胥吏的本事。

若是尚药局的医师柳文君，她或许有门路买通胥吏，但自己又和她素不相识，遑论有仇。

他正想着，街对面传来一阵嘈杂。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对面司农寺的侧门里走出一队人来，有二十几人，排成两队，前后各有一名小吏看管。

这些人都是女子妇人，身穿大理寺监牢的囚衣，正是大理寺女囚的囚犯。

这些女囚犯每日一早就发配到司农寺劳作，大都是些缝纫工作，日落再带回大理寺关押。

这其中既有收监待审的，也有有徒刑在身的，而那些罪行更严重的，则直接发送各衙署，掖庭，或者官卖为奴了。

在司农寺劳作虽说苦了些，但比入了贱籍做奴婢的，还是好的多了。

这些女囚犯劳作一日，都疲惫不堪，走得慢了，两个小吏便大声呵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裴豫本想提醒这两人皇城之中，不得喧哗，但皇城大街宽一百余步，他自己目力极佳，对面的众人可未必看得清他是谁，便索性不管他们了。

小吏押着囚犯慢慢走远，裴豫这才站起来，慢慢往大理寺走去。

他走得很慢，待他转过十字街口，囚犯队伍早已没了踪影，想必已经就进了大理寺的后门，关进监牢了。

裴豫走到大理寺门口，正要进门，忽然灵光一闪，随即脑中嗡的一下。

他想到，这个柳文君今日也去了监牢，说是给囚犯诊治。

这就是说，女囚之中，有人因病未去司农寺。

而柳文君从监牢出来，便去找裴豫，给了他一瓶金创药。

这个柳文君早就知道他今日去御史台，板子会打得很重！

难道柳文君和他结仇，是因为监牢里的事?

想到这里，裴豫忍痛快走了几步，进了大门，直接来到了案牍库。

他一进来，见董升坐在书案后，面前摆了一壶酒，两个小菜，正边饮酒边看书。

董升见裴豫回来，忙站起来作揖道：“裴寺正回来了?事情可还顺利?”

裴豫忍着痛道：“些许小事，已办完了。董四郎，你把至今日为止，女监牢里的囚犯名册拿来我看一下。”

董升有些惊讶，寺正平日里可不管这些琐事，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转身去案牍库里拿来了名册，叫叫裴豫坐下来看。

裴豫此时的腿哪里能坐下，便摆摆手，拿着名册，站着看了起来。

裴豫看了名册，但这个名册只记录犯人身份和因何事进监，没有记载是否生病和其他琐事。若想知道详情，还得去监牢里查典狱手中的记事簿。

“董四郎，你可知道女监之中，眼下可有病人?”裴豫道。

“这个……属下知道，有两个。”董四郎道，“昨日请尚药局医师来诊病的文书正是属下写的。”

“两个，那你可知道都是谁，得了什么病?”裴豫道。

“回寺正，这两人是金氏和王氏，一个双臂忽然不能抬起，一个心口疼，不能呼吸，今日尚药局的医师已来看过了。”董升道。

裴豫在名册上找到了金氏和王氏，见两人都是徒刑，各自已在监牢里关了一年多了。

“那医师来过之后，说她们的病是怎么回事?”裴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