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乡（1 / 2）

裴豫听了林佑的话，冷笑道：“我说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原来又在算计我。”

“今日轮到李寺丞宿直，但他家中有事先走一步，临走时托我代他，但刚刚卫兵送来书信，下官一名挚友自荆州来访，这事前也不能预料……其余几名同僚也都有事，不能宿直……”林佑笑着解释道。

“唉，你们都有事，就我清闲……”裴豫想饮酒的愿望落空，怅然若失道。

“东市新开了一家胡人酒肆，据说专卖西域葡萄酒，改日下官请裴公去看看。”林佑道。

裴豫听了，更是心痒难耐，他见林佑都这么说了，下属有求于他，他作为上司又不能不帮，便点点头道：“葡萄酒高粱酒什么的我也不懂，但你既然这么客气，我不帮你怎么行?我今晚替你宿直吧。”

裴豫回到书房，忍着饥饿，一份一份看着案卷。

好在今日的案子都不繁复，案情明了，寺丞判的没什么瑕疵，他这个寺正就只管签字画押即可。

裴豫把案卷整理好放到一边等着书吏来搬走送到他的上司大理寺卿邹宪的案头。

这时已到了正午。

大理寺一众官吏要在衙署吃过午饭，才各自退署回家。

裴豫半晌时就饿得狠了，但他疑心自己是得了消渴症，内心忐忑不安。

他离开书房，和众人一起来到后院的饭厅。

众人在屋里围着长案坐定，厨娘便送上饭食来。

裴豫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面饼和香气扑鼻的羊肉汤，肚子里咕咕叫了两声，顿时把消渴症的担忧忘了个一干二净，大快朵颐起来。

裴豫吃完一碗肉汤，又起身去盛了一碗，他坐下来抬头一看，见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平日里吃的不多，如今日一般狼吞虎咽的确惹眼，便打哈哈道：“今日这羊肉汤炖得可真入味，咱们大理寺是换了厨子了么?”

旁边站着的一个厨娘惊讶道：“裴寺正好厉害，这都能让你给尝出来，厨房确实换了人，这是他做的头一顿饭呢。”

裴豫歪打正着，哈哈笑笑，也没觉得这新来的厨子做的饭和以前的有什么不同，正要低头开吃，忽然听到一阵唉声叹气，一个老年官员走了进来，正是大理寺的主官，大理寺卿邹宪。

邹宪走进来，径直坐到裴豫的身边，看了裴豫一眼，又叹了几口气。

“邹公今日散朝之后又被陛下留下了?”裴豫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猜到他是刚从皇宫中回来。

“唉，又是和刑部那些没头尾的事。”厨娘给邹宪盛上饭菜，邹宪摆摆手推辞不要，看样子是心里有气，吃不下。

裴豫知道邹宪所说和刑部的事，那是因为最近一两个月，刑部审核大理寺所判的案件不知为何越发严格，甚至有些吃毛求疵，频频将案件打回重申，而大理寺卿邹宪以为自家所审理的案件绝无瑕疵，他和刑部侍郎素来不睦，他如此行事，是公报私仇。

两人为了此事已在朝堂上你来我往，数次交锋，两个主官僵持不下，下面办事的人也是如履薄冰，大理寺判案小心翼翼，刑部审核也如临大敌，两边越是慎重，就越显得举步维艰，不得顺畅，一件普通的案子能在大理寺和刑部之间来回数次，人人叫苦不迭。

看来今日两人又在朝堂上针尖对麦芒，大战数十回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