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见误（2 / 2）

“典器就是帮助我们操纵天地力量的工具，类似于一种器官吧。”‘白无常’听到钟音重复着“典器”一词，简要解释了一下。

“刚才离开的那位是恒斌这位则是我们澄海司的大司长，柳淼，你可以称呼她为柳司或者柳司长。哦，顺带一提，我是索翠翠，你喊我索姐就行。”她简单介绍了三人的身份。

在说到“大司长”的时候，索翠翠特别强调了一下“大”，有意开柳淼的玩笑。

柳淼狠狠看了索翠翠一眼，对她的玩笑不置可否，说道：“既然他已经醒了，那你就先把他带到那，我稍后就来。”说完她就离开了。

初时，钟音还以为柳淼只是看上去年幼。但她似乎真的只有十六岁上下。

这样年纪的女孩，竟然是这里的首脑？稍微恢复了些零散知识的钟音，一想到她的姓氏，顿时觉得这并不奇怪了。

梁国三氏：钟、柳、夏。这是钟音这样的乡下人都知道的三大世家。柳淼能年纪轻轻到这样的地位，钟音相信她绝不是自己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支脉。

“诺。”索翠翠应答道，接着看向钟音，柔声说，“放轻松，别那么紧张，进了这里，你就安全了。”

“可怜的孩子。”索翠翠以钟音听不见的声音补了一句。一想到汤乐刚把他扛回来时，钟音遍体鳞伤的样子，索翠翠不由心软了。

钟音点点头，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至少表面上放松下来。

这群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他越是思考，越是感觉头痛的厉害。

索翠翠示意钟音跟着自己离开，前走几步推开了石门。

出门时，钟音才察觉到这门竟然是石门，怕是有几百斤，可无论是恒斌、索翠翠还是柳淼，推门的时候看上去都毫不费力。

‘村里力气最大的王六，估计都做不到这一点。’钟音暗想。怪人，怪地方。走一步看一步吧。

门外的走廊如同刚才的屋子，黑色是底色。天花板上吸着明亮的，像灯笼一样的东西，但钟音没有看到蜡烛，发光的居然是一个不足拳头大的圆球。

走廊四壁都镌刻着复杂的金色花纹，一直连到那个圆球上，事实上刚才的地板上也有这些花纹，只是当时钟音以为这是装饰，就没有多在意。

‘那些花纹似乎是给这灯供能的。’钟音只见过灯笼，听说过油灯蜡烛，却没有见过这种神奇的灯。

但比起弄清这灯是什么，钟音更想了解一番典器。这种能操纵天地力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自己能不能掌握？

钟音想到这就问了。索翠翠似乎很乐意为他解答。也许是为了缓解二人间尴尬的沉默。

“佩戴典器可以给我们带来种种不同的力量。世界上的典器共有453种，价格参差不齐，被划分为三个等阶：阴阳、金晶和朝元。不过对每个人而言，不是所有的典器都适合，同样的典器，在不同的人手中发挥出来的效果不同，这和他们的性格有些关系。”

“在初始，修士会在肉身九窍中依次填入阴阳级典器，逐步提升自己的承受能力。这是因为典器本身具有污染，强度越大，污染越大。即便如此逐步适应，这份才干也不是人人都有，甚至可以说是千里挑一。”

“你应该看到了恒斌身上的异象吧？这就是典器带来的污染。污染程度越大，异象越是明显。主动表现出来的除外。不过在他这种填满九窍，又没有破境的情况下，这种状况很正常。即便是循序渐进地填入九件典器，也是逼近人类的极限了。”

“而有的‘人’，却能在直接被填满了九窍的时候保持清醒。”高远冷漠的声音传来，自拐角处缓步走出了一位高大，身着华服的青年男子，腰间悬着的一串美玉随着步伐叮当作响，韵律优美动听。

“也可能，根本不是人？身处千人级祭场的正中，却能安然存活，与其说是气运护身，倒像是源器复苏。朝元级的源器，可是拥有着不逊于人类的智慧。即便是阴阳级的典器，不也创造出了那位墨家巨子的奇迹吗？”

男子的双瞳如同大日一般熊熊燃烧，肆意展现着它的光芒。他俯下身看向面前这位十四岁的少年，想从他的眼中看到畏惧。

暴烈的光芒映入钟音的双眼，他感到如同贴近烙铁一般的高热。他感到自己的身心似乎都要燃烧起来，全身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

钟音咬着牙关，不让痛苦表现出分毫。

看到这副表现，男子目光更冷。

“荣成天！你知道这根本不可能！难道说作为荣家的人，你这么看不起一个出身于农民家庭的天才？”索翠翠面容恼怒，像老母鸡护住鸡娃子一样把钟音护在了身后。

荣成天直起腰，声音肃杀冰冷：“这不是荣成天的决断。这是澄海司副司长的决断。”

“我可从来不歧视天才。就像我从来没有嘲讽过你的出身一样。我只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考虑。纵观棠王朝千年，以我所知的历史，还没有凡人能够同时容纳肉身的九件典器，即便是开国的白帝，大概也不可能。”

“而若他是失去了记忆、或者是伪装成人的源器，那就简单了许多。凭借着源器对于典器压倒性的地位，办到这件事并不困难。而且他不害怕我的眼睛，尽管我没有使用全力，寻常凡人也不该如此平静地直视【旭日】。”

“更何况，”荣成天冷冷地说，“所有的死者都没有魂魄。你应该还没有忘记，源器最重要的粮食是什么吧？我们都知道最安全的方法是什么。”

“死者”“没有魂魄”。

钟音感到一丝血腥味在嘴中荡漾开。他的牙齿咬的过于用力了。

那些不愿想起的，黑暗的记忆，反而先于其他的记忆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