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中父子（1 / 2）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犹自睡眼惺忪的士兵磨蹭着合力绞开香樟城巨大的城门，早已等待在城门外的人乱哄哄地往前挤。冲在最前方的是一大帮肩挑箩筐手提篮子的人，显然都是来赶早市的小商贩，为了博取一个摆摊的好位置奋力奔跑着。

守城兵丁们举着鞭子抽打着挤作一团的人群，并不时从人群里拽出一个，胡乱揭开箩筐盖掏几把，然后机灵的小贩就会心领神会地摸出几个铜币，讨好地塞进兵丁的褡裢袋，继而在兵丁心满意足的笑容中继续向前冲刺，并在心底狠狠问候兵丁的八辈祖宗。

这杂乱的景象持续了大半个时辰，人潮依然络绎不绝。

城墙下立着一匹雄壮的骏马，上面坐着一个魁梧的汉子，从衣甲来看，是一个统领，这个统领面色黧黑，双眉竖起，满面悍厉之气，右脸上一条刀疤从额头越过眉毛眼眶直到嘴唇，更添凶恶。统领全身散发着一股热腾腾的气息，似乎修炼了上乘的武道功法。马鞍旁挂着一对重锏，暗黑的血垢和斑驳的缺口在静静彰显着主人的骁勇。来来往往的人，无论兵丁还是平民，都带着敬畏的神色远远地绕着他走。

此时这位统领却咬着根草茎，板着脸看着眼前的狼奔冢突，心底满是轻蔑和不耐。

人潮逐渐稀疏后，远处的官道上又缓缓地走过来两个人，看起来是一对山民父子，身上皆是粗布衣服。那个父亲看似三十四五年纪，身材消瘦，面上颇有沧桑之色，头发有些散乱，但一双眼睛很是明亮，一双裸露在外的手掌虽然皮肤粗粝却细长干净。此时男子满身风尘仆仆，背负一个长三尺宽一尺的木盒。男孩紧紧跟在父亲旁边，大约十岁左右，脸颊有些瘦削，眉眼极为灵动，背上也有一个小小的木盒。两个木盒隐隐透出一股淡不可闻的幽香。两人步履从容，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城门口。

骑在马上的统领原本对这对平凡的父子视而不见，待他们越走越近，统领却蓦然坐直了身，眼前一亮，抽了抽鼻子，似乎闻到了清幽香味，突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忙用力吐出了草茎，低声招呼了一声，一个老卒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统领瞟了一眼那对父子，老卒心领神会地走过去拦住了两人。

男子忙将孩子揽到身后，抱拳道：“不知这位军爷有何见教？”

老卒嘿嘿一笑道：“城内现在来了不少贼人，为了彻查这些贼子，保护全城百姓，城主下令搜查每个进出城门的人。你带的什么东西？拿出来给爷们瞧瞧。”

男子面露难色，老卒面色一狞，正要发作，背后马蹄声响，却是统领驱马靠近，正立在不足三丈之外。

“为全城安定着想，你还是把东西拿出来让本统领检查的好。”统领用马鞭柄轻轻抽打左手手心，冷冷说道，声音嘶哑而低沉，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

男子脸色一变，犹豫半晌，最后苦笑一声，将背后的盒子取了下来，递给了老卒。

老卒谄笑着将盒子举起来递给统领，统领似笑非笑地盯了一眼男子，漫不经心地打了开来，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突然惊呼一声，脸上满是狂喜！

“天香艾！”

老卒也脸色一惊，附近的不少兵丁都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