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坚韧心性,亲情相随(1 / 2)

天地不仁,以天下万民为刍狗。

漫天飘雪视大地如砧板,将秦陕煞得雪白。

一抹血红出现在骊山旁,时不时随风变形。

红色大氅里,一名三十左右的女子。

脸色哀伤,紧咬着牙,很瘦!

看得出来,女子原本是极端漂亮的。

她飞快地向骊山秦陵南山麓底而去。

绕过一座不大不小且泥土松软的山丘。

一个大半人高宽的洞出现在她面前。

她摘下系在肩上的绯红色大氅,像新的一般。

她将它小心地叠起来,轻轻放在旁边一处避风拐角山穴里,垫上一层厚厚的兽皮,很干净。

她再小心地用一块金环压住它。

不错!

一块大过手掌的小空心金环,纯金的!

上面的夔龙纹在雪地里熠熠发光。

取下大氅的她,是一名漂亮的工匠,亦或者是猎户模样。

她的皮肤差一点就和雪一样嫩白,一双大眼睛浮肿忧伤。

轻挽飘逸青丝再戴上帽子的她。

满手伤痕和老茧,皮肤粗燥黝黑。

她躬身入了洞,消失在视线里。

风雪中,几百米开外小心地跟着一名四十以内的男子和一名六十余年龄的老者。

“师傅,我们不能一直让师妹这样下去,都两年了。”

老者双眼噙泪,望着正拖着一篓泥土从洞里出来的女子说:再等一等吧,诶,她还没有缓过这股劲来,等缓过来就好啦。

“都两年了,除了吃饭、睡觉、挖洞,泥土都堆成了一座丘了,她说的话没超过十句,再这样下去,我怕师妹她……”

二人见她拖出第二筐泥,赶快上去帮忙。

她默默地接受着二人的帮助,没有任何表情和话语。

或许,是习惯了。

他们很有默契地拖过她身后的筐子,也没说话。

她拖着勾绳进了洞,中年男子拖着倒尽泥土的筐子跟了进去,老者蹲在洞口,一言不发地望着远处。

许久,老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

就这样,不停循环,没有任何交流。

偶尔会变成老者进洞去,中年男子在洞外等着帮忙……

风停了,雪小了……

雪也停了……

晌午,三人分批次吃了些干粮。

太阳在下午露了脸,将骊山的雪融了。

这里正是秦陵地宫所在的山麓,嬴政的梓宫就停在里面!

约莫两年前,这秦陵便少有兵马守卫了,一个月不到,这骊山范围,人兽便来去自如。

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估摸着地宫,朝里打洞的。

快两年时间。

二世被赵高逼死,群臣合三世皇帝赢子婴又将赵高一党分尸。

动乱政变不迭,项羽的楚军也将大秦占得仅剩了咸阳宫。

秦快要灭亡了!

夕阳西下。

他们尾随着一言不发的她回家去。

她褪去外套,将里子反过来,再去裹好兽皮。

将红色大氅和金环裹在最里面。

冷!

但她仿佛并不怕。

尾随的二人面露担心,几度欲言又止。

小村里,一对夫妻搂着一名面色煞白的孩子,候在他们门口,见他们回家,赶快迎到最后面的老者身前。

“夏神医,你们总算回来了,快劳烦您看看我孩子,都、都没气了!”

老者劳累地看看了夫妇搂着的已近僵硬的孩子。

“灭息有一会了吧!”

“嗯,没气了快半个时辰了。”

夫妇倒也不是很急,回答得条理很清楚。

她转头看了看那孩子和夫妇,略微点了下头,便开门入了去。

师兄也跟了进去。

老者将搂着僵硬孩子的夫妇领到门口,刚好接过男子从屋内拿出的一根凳子,坐下。

夫妇将孩子放在门前干草堆上,盖垫上厚厚的兽皮,朝老者笑了笑:未时说头痛,我们知道您几位在骊山挖宝,也不好来打搅,便喂了些止痛的草,到了申时末就不动了,弄过来就没气了,我们估摸着你们快回来了,便在这等。

夫妇叙述事情,就仿佛是旁观看热闹的一样。

忧虑但并不急,也不悲伤!

老者接过她师兄递出来的一卷银针,顺手将他端出来的一盆水放在小孩头边,手指在小孩人中和百汇处敲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左脉郁滞,额轮仇锁,还有救!怎么不早些来找我?”

“嗨,怕啥呀,老白家孩子死半天,夏神医都能救活,俺们这个怕个啥!”

夫妇两老实却愚昧的一句话,差点把老者气晕。

“不一样,你家孩子是脑袋,他家孩子是心轮肺脉受损引起的憋气。”

丈夫倒也干脆地说:那里长家的不也尸僵给救过来的,俺们不怕,若能救,夏神医自然救了,若夏神医都无策,那便是他娃的命!”

老者竟无言以对。

妇人接话:自从夏神医一家来了村里三年,村里老少牲畜无病不死,那刘大骡子和张二仙都装棺了,您老硬是给救活了,现在快一百二十岁,还能抬挑。

老者来不及理会夫妇的恭维了,专注地沾水拍了拍小孩的眉心,将两根银针分别插入了小孩的眉心和头顶。

稍稍用力,针入一半,抽插三遍,再不停拨动旋转。

少顷时刻。

啪啪两声,银针拔出,收入针囊之中,扔给了在一旁观看的徒弟。

夏神医疲惫起身,朝屋内一边走一边说:等到面色发青了,再狠狠地给他十个耳光,一边五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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