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茶间忆(1 / 2)

“吃喝些儿什么吗您二位?”

店里的伙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张方桌边了。

廖勉谆已经撤了杖,两人静坐着对峙了良久,这才把伙计引来了。

扒手挥挥手,示意说不需要了,廖勉谆则推了推茶壶,说道:“再热一壶茶,多拿一个杯。”

“好嘞。”

再喝一壶茶,就意味着两人得多谈谈了,扒手向前凑近身子,揉着左手酸麻的虎口,“有什么问题?”

“是有不少个问题。”廖勉谆道。

“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答。”扒手道。

“去这太一阁,我究竟见的是谁?”

“道长。”

“可知姓甚名谁?”

“姓曹,名什么就不是我这一个门生能知道的了。”

伙计此时已经拿了一壶新的热茶来,两只青花瓷杯放下,翠绿色茶水滑进杯里,随之而来的是一缕清香。

“换过茶了?”廖勉谆吸了吸鼻翼道。

“是。是。”伙计点点头,把两杯茶分别摆在两人面前,“不过啊咱们这儿快打烊了,不知两位能否......”他没继续说下去,可能是没想好词。

此时的凤凰酒楼已经静很多了,吵吵嚷嚷的风已经过了,现在坐着的人零零散散,基本都是些意犹未尽的。二楼已经空了,只有一个伙计在收拾着碗筷盘碟。

“明白了。”廖勉谆提起茶杯闻了闻,一股暖意照在他的左脸上,夕阳还露着半个脑袋,“我们片刻就走。”

“这个曹道长,可真有才能否?”

“只要他答应的事,必是能做到的。”扒手回答的很干脆。

廖勉谆品了口茶,清香在口舌唇齿之间回转了几轮,才顺着咽喉滑下,留下一阵暖流,紧接着抽起回忆来。

廖勉谆生在姑苏,自幼便失了明,母亲生下他时,不幸咽了气,父亲本来应该抚养他长大,但却要去京城做官,只能让叔公独自照顾他。

印象里,他听叔公说起父亲,基本就是说过父亲给他取的这个名儿。“勉”是说自我勉励,“谆”是说谆谆勤勤,一个自幼看不见光的孩子,得这个名确实有七分道理。

另外的,就是那块蒙眼的巾,也确确实实是他父亲给他蒙上的,还嘱咐他叔公永远不要摘下。就算是睡觉洗澡,也是蒙着巾,常人看起来十分别扭,但对廖勉谆来说早已习惯了。

叔公很早便发现这孩子有超人之处,就给他送到洋学堂读书去,他成绩不错,还学有余力,又去山上学武。一武学一洋学,换作普通孩子早就应接不暇,廖勉谆则游刃有余。

原本庚子年的时候,叔公告诉他,父亲这一年会回来,但没想到洋人打来了,说是父亲在乱中被杀了,再也没能见成。

这次他来京城,距离他父亲去世,已经有十六个年头,而五六年前,叔公先来的京城,毕竟廖勉谆也是如此岁数,不需要叔公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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