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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不是!主子,您先慢着别让夫人进去,我给您拿点东西。您别伤着!!!”

燕戡一把拦住戚昔的腰,将人紧紧禁锢在身上。

“阿兴!”

“到!”

戚昔被迫停下。他红着眼睛不满,张嘴,一口咬在了燕戡脖颈。

燕戡深吸一口气,从齿缝里挤出话来:“给老子快点!”

“嗷!主子,你得让我找找,之前也没说夫人是男的啊!”

被翻红浪,桌上的龙凤烛亮了一夜。

卯时,天还没亮。

戚昔翻个身,浑身的酸涩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迷蒙地睁开眼睛,睡着前的记忆尽数袭来。

戚昔一动不动,抿紧唇,捋着思绪。

很显然,他跟男人成亲了。但看昨晚的架势,肯定不是自愿的。且成亲的对象不是自己。

既然如此,这地方他也待不得。而回去,他并不想。

从前是孤身一人,来了这里,他也依旧可以一个人活。

他的脑中并没有原主记忆,也不想花费精力去假扮别人。扮一辈子很累,且若是被认出来是假的,放在这里,他极有可能被当成邪物烧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前如何,今后还是如何。

待想通,戚昔睁开眼。

察觉到身侧人的呼吸,他抬眼看去。

男人长得很好,五官英挺,浓眉星目。只昨晚拉下红绸,所见的眼睛暗淡,少了几分神采。

戚昔举起手,看着缠绕在手腕上被抓得皱巴巴的红绸,解开。

他起身下床。

所幸昨晚男人克制,倒也没伤着。

他撑着身子,看地上一片泥泞的衣服。转而面不改色地走到男人的衣柜处,翻找出衣服穿上。

待转身,床上的人也已经听到动静,坐了起来。

“还早。”燕戡声音暗哑,透着晨间刚起的性感。

“不早,我要走。”

路过铜镜前,戚昔看到里面人的模样。是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他目光移开,心无波澜。

转而翻出一块布搁在凳子上。

燕戡彻底醒了瞌睡。

“回伯府?”

戚昔手上一顿。他看向男人,问:“我能回吗?”

“能,只要你想。”

“不过你在伯府待着应当没有这里带着舒服。”

燕戡说得随意,但戚昔听出了他话里的底气。

戚昔:“不想。”

“那就待在将军府?当自己家,不会亏待你。”

戚昔沉默,目光自男人看过来的眼眸划过,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他抿了抿唇,果断道:“昨晚的事儿当没发生。”

燕戡一顿,头微点。“好。”

他往外挪了挪:“还早,再睡会儿。天亮了我派人送你走。”

“不用。”

“你现在让人送我出去就行。”

燕戡动了动手指,烛光下,脸部轮廓分明。

“好。”他道。

天没亮,一辆马车出了将军府,往民乐坊而去。

“夫人,到了。”

阿兴跳下马车,将凳子放好。

戚昔下马车,将包袱背在身后。“谢谢,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夫人。”

戚昔站定,看着面前十七八九岁的少年。清润的眸子里好似覆着层霜。

“我与你们家主子的事儿只是一场乌龙。”

阿兴挠挠头,脸上的笑收起。

他委屈道:“戚少爷。”

他们家主子是那么随便的人嘛。

不和心意的,任他长得多好看,声音多好听,你看看他家主子会碰吗?

要真是戚二小姐,少爷早一个人挺尸到天亮了。

戚昔不知少年发呆想些什么,他只道:“就此别过。”

“别啊,少爷。主子让我帮你把事儿办完了才能回啊!”阿兴追上去。

耐不住阿兴死缠烂打,最后戚昔还是跟着他换了银票,买了合身的衣服,最后再找了个客栈。

房间里,戚昔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对还守在门口的人道:“这样你家主子可以放心了?”

“不……”

阿兴看戚昔那张要冷下来的脸,忙转个弯儿:“可以了,可以了。”

“那戚少爷你好好休息,要有什么事儿,您去将军府。或者您在外面玩儿够了,回来就成。”

“还有,玩儿可以,别把我家主子忘了啊。”

“我家主子今年都二十四了,您是第一个碰他……”

戚昔听他越说越离谱,他忙道:“知道了,快走吧。”

阿兴扬起笑,乐乐呵呵道:“好嘞,那戚少爷,我就先走了。”

“好。”戚昔看着下楼一蹦二跳的少年,抬了抬声音道:“谢谢。”

“少爷甭客气。”他回头,冲着戚昔露出一口白牙傻笑。

脚下趔趄,手往边上一伸,轻巧抓住栏杆。他扬声道:“玩儿够了早点回来啊。”

戚昔转身不应。

越跟他说,他越来劲儿。

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顺带把采买的东西收拾好。戚昔打开门,走了出去。

“客官……”掌柜在柜台打着算盘。见了这神仙似的人,疑惑喊了一声。

戚昔:“不住了,房费不用退。谢谢。”

待人离开,掌柜的撇了撇嘴,嘀咕:“定是哪家富贵窝里出来的。”

出了门,戚昔直奔民乐坊里,找到之前支开阿兴找好的商队。

京都的商队有很多,走南边儿的,走北边儿的,各道都有。

要走远路,跟着有经验的大商队最为合适。

而他找的商队是几个商队里看着人多,也最安全的。

队伍里的人都是彪形大汉,瞧着会武。且都目光清明,走路笔挺,行事作风也颇为豪爽。有些像行伍里的人。

“客官东西买好了?”

领头的见戚昔一来,立马大步迎上来。

他一只手逮住戚昔肩膀上左右两个包袱,轻松提了起来。

戚昔:“劳烦了。”

燕家人口简单,最上头的就剩燕戡祖母。

其两子,也就是燕戡的父亲与二叔早已战死沙场。而燕戡的母亲,早年间因燕戡父亲去世而受了打击,一病不起,也跟着去了。

剩一个长辈就是燕戡的二婶文秋。

再下来,就是孙辈。

二房的燕衡是孙辈的老大,燕戡排行第二,下头还有一个小妹,是燕衡的亲妹妹燕如杉。

大哥燕衡早已成婚,与大嫂何氏育有一女。今年五岁,名叫燕飞飞。长得跟玉团似的,玉雪可爱。

遗憾的是,四年前,大哥也在战场上受了伤,如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所以燕家虽是名满天下的武将世家,但人丁单薄。如今支撑门户就靠着燕戡。

成亲第二日一早,本该是新妇给长辈请安的时候。

燕家老太太跟一众人等了又等,没等到新妇,却等来自己的孙儿下地了。

吓得一屋的人惊愕得站起来,愣愣地看着慢步走来的人。

“孙儿啊……”燕家老太太眼中噙着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

燕戡心中一痛。

他温声道:“祖母,阿兴之前都跟你说了,我好着呢不是。”

“好,是好着呢。”满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老太太抹了把眼角,小心翼翼地端详着燕戡。

“有用,定是我养着戚伯爷家早日嫁过来妩儿有用。”

燕戡心中一叹。

他确实受了伤,又中了毒。不过没到死的地步。

正值边境那边打完胜仗,皇帝召见,所以他不得不回。且以这种方式回来。

但他也正好可以以此为由,暗地里做些事儿。

以防万一,他连家人都瞒着些。只让阿兴告诉祖母不用担心。但没想到祖母关心则乱,让人……让人冲喜。

想老太太一生磊落,独独这一件事儿做得不怎么厚道。

他祖母愧疚,他也不忍她自责过久。好在目的也差不多达成,时机也算成熟,不然他还得在床上躺上一躺。

“祖母,您慢些。”燕戡改为搀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牵着燕戡的手,这会儿看着能走能笑的孙儿,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看着燕戡道:“可让府医看了。”

燕戡:“看了,养养就好。”

老太太点点头:“那便好。”

“你俩虽说早年间订了婚的,但妩儿这时嫁过来,总归亏待了她。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二婶文秋见两人走近,站起来,看燕戡现在好好的,常年愁苦的脸上多了些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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