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谁是真凶（2 / 2）

坤宁殿里，孟相在主位端坐，迎儿小菊分立两旁，荷儿站在中间。

“荷儿，一大早天不亮就把你找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荷儿如果时间长还没回到隆佑宫，向太后必然会生疑，孟相没有太多时间，希望荷儿能主动。

“回皇后娘娘，奴不知。”荷儿似乎并不买孟相的账。

“好，吾来问你来答，前日行刺太皇太后的刺客，是不是莲儿？”见荷儿有些抗拒，孟相便单刀直入直奔核心。

“奴既没有看见莲儿行刺，也没见到时候莲儿尸身，奴与莲儿姐妹多年，奴不相信莲儿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荷儿说着有些激动。

“那莲儿当天是否有反常举动？是否被人威逼？如果有可能是何人？隆佑宫平日里跟谁有过宿怨吗？”孟相也有些着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

“娘娘，奴真的不知道，太皇太后掌管后宫多年，一向爱护宫人，所有人都受过太皇太后的恩惠，奴不知为何会有人行刺太皇太后。还有，莲儿心地善良，连架都没跟别人吵过，奴，奴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成了刺客。娘娘，莲儿一定是冤枉的，求娘娘一定要给莲儿伸冤呐！”荷儿一边说着，一边啜泣起来。

“荷儿姐姐，你先别伤心，我还记得前日众人在金明池时，上午两船争标时莲儿还与大家一同观看争标，后来你还见过莲儿姐姐了吗？”小菊见荷儿有些语无伦次，便重新提了个问题问道。

“争标？对，争标，争标的时候大家都还在一起。”

“那后来呢？”孟相和小菊几乎异口同声。

“后来？”荷儿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变得格外警惕，“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小菊追问道。

“娘娘，”荷儿抬头盯着孟相，“太后娘娘是无辜的，绝不可能指使刺客去行刺太皇太后，莲儿也是无辜的，莲儿根本不会武功，她怎么可能去当刺客？迎儿说娘娘知道事情真相，要为隆佑宫洗刷冤情，请娘娘一定出手相救。”

“吾却是知道一些，但还需你把你所知道的如实禀报，才能找出真相。”孟相说着，慢慢走向荷儿身后，与荷儿背对背说道。

“荷儿姐姐，莲儿姐姐当日看完争标之后，到底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告诉我们，我们才能给莲儿姐姐洗刷冤情。”小菊继续劝着。

“荷儿啊，”孟相在荷儿身后，以极快的速度从袖中掏出一只纸包，打开后将其中的白色粉末团在左手心里，然后夹紧手心拍了怕荷儿肩膀，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让迎儿和小菊都有些看傻了眼。

白色粉末被孟相拍在荷儿肩膀上，腾起淡淡白烟，绕在荷儿脖颈和脑后，而荷儿因为情绪激动，一直沉浸在一种不稳定的状态下，并未注意到这股淡淡的白烟。也并未注意到这白烟不到片刻便飘到了自己鼻下，被自己吸进了鼻腔。

“荷儿你不愿说，吾也不怪你，想来你与莲儿情同姐妹，吾是看在眼里的，吾还记得第一次去隆佑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时，就看到你跟莲儿互相照应伺候太后娘娘，就如同亲姐妹伺候家中母亲一般，不对，就算是普通人家的亲姐妹，也不见得像你与莲儿这般亲熟啊。”随着孟相略显絮叨的一番话，荷儿目光逐渐变得呆滞，似乎是陷入了梦魇。

“小菊，你要问什么，快问！”孟相对着小菊低声道。

小菊吓了一跳，不知道突然出现的这是哪一出，但娘娘让自己问，只能抓紧时间快问，于是小菊再次问荷儿：“莲儿在看完金明池争标之后去了哪儿？”

“莲儿有个老相好。”

“什么？！”孟相、迎儿和小菊三人异口同声。宫里宫女宦官对食之事虽然屡禁不绝，但那毕竟大多存在于普通宫女宦官之间，像莲儿这种隆佑宫里的大丫鬟，实际上在宫里很有些地位，不可能也没有机会去跟宦官对食，否则早就藏不住了。所以一听到莲儿有个老相好，三人皆大吃一惊。

“金明池当日，争标完了之后开始放傀儡戏，莲儿低着头看纸条子，还咧着嘴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她要去一趟琼林苑，去去就回，我就没当回事，以为还是会她的老相好。可后来一直到临回宫了还没回来，我就在想莲儿你真是色迷了心窍，只求你不要耽误太长时间，后面赶紧跟上来，我还能在娘娘面前给你圆过去，要是等我们都回了宫你还没回来，那就等着挨罚吧。”

“只是我没想到啊，后来莲儿就真的再也没跟上来，再次听到莲儿的消息时就是侍卫们喊着有刺客，然后又说刺客投河自尽，再然后就是娘娘们去河边认出了刺客是莲儿，可莲儿怎么会是刺客？莲儿不会是刺客，不会，不会的......”荷儿吸了白烟之后，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莲儿的老相好是谁？”小菊敏锐的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既然莲儿是被老相好叫出去的，那这个老相好在刺杀案中肯定也有参与，只要能活捉老相好，幕后黑手自然顺藤摸瓜给她揪出来。

“我不知道，莲儿跟老相好也没好多久，还不到一年，是我看她有了相好之后笑话她，才说那是她老相好。莲儿平日里行事谨慎，连跟那老相好相见也是藏得极深，我俩虽然情同姐妹，但感情的事情我又不好干涉，劝过她几次也就算了。”

听完荷儿讲述之后，小菊没有再问，而是眉头紧锁似是在想着什么，好一阵子过去，孟相见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便用眼神指了指荷儿。

小菊摇了摇头。

“迎儿，你去送荷儿回隆佑宫，路上好生照顾，务必安全送回去。”孟相回到主位坐了下来。

“娘娘，荷儿刚刚以来有些呆滞，是否再等一会儿再送走？”迎儿有些担心，虽然不知道那白烟是什么，但荷儿这幅模样回到隆佑宫，万一向太后追查起来，恐怕会给孟相惹上麻烦。

“无妨，”孟相淡淡道：“此状一刻后便自然解除，荷儿也不会记起曾说了什么，你且放心送她回去即可。”

“娘娘，为今之计，还是要把这莲儿的老相好找出来。”望着迎儿搀扶着荷儿离开，小菊转回头来对孟相说。

“对，既然荷儿不知道老相好是谁，那我们就只能找别人去问了。”

“这个别人是谁？”小菊有些不解。

“莲儿自己。”孟相望着殿外，五更已过半，天色却依然漆黑，远处东方一抹微弱的霞光似有似无，完全无法照亮哪怕近在咫尺的天空。

东京城依旧笼罩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