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谁是真凶（1 / 2）

普天之下，能够在皇家车队外出时安排刺客行刺的，能有几人？

江湖匪帮地方势力甚至东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能够组织策划行刺的，只能是这宫里的人。

宫里有可能成为幕后真凶的，孟相已经盘算过一遍了，看起来每个人都有可能，每个人也都不太可能，为今之计，只有从真凭实据下手，先找出结果，再倒推动因。

为了接近事实真相，只能从莲儿身边入手，向太后自然是不能去冒犯的，但向太后另一位丫鬟荷儿，倒是可以找来问问话。

“迎儿，明日五更你到左承天门皇城司狱候着，梁从政勾当皇城司，每日五更要带人到福宁殿垂拱殿巡视。按国朝律法，宫中提审之人如审了一夜还无结果，必须在第二天官家上朝之前释放。明日梁从政出发之前应该会释放荷儿，你在荷儿回隆佑宫路上截住她，让她来一趟坤宁殿。”

“娘娘，”小菊罕见的抢话道：“恕奴直言，此案恐怕牵涉极广，里面水深不见底，而且现在官家已经在亲自督办，责皇城司权力查办，娘娘又何必趟这摊浑水？”

“不是吾要趟这浑水。”孟相从殿门回到偏厅，重新坐在桌旁，“今日可以行刺太皇太后，明日就可以行刺吾，吾是太皇太后钦点进的宫，如果吾放任不管的话，下一次死的就可能是你，或者迎儿，亦或者吾自己。”

说完，孟相闭上眼抬起头：“吾有种预感，这背后真凶，就是这后宫某一宫之主。”

......

四更六刻，迎儿静静躲在左银台门檐下，盯着斜对面闹哄哄的皇城司。

从垂拱殿门外的御道向东，经过紫宸殿门后，是左银台门和宣祐门分列南北，再往东五十步就是左承天门，而皇城司就夹在御道以北宣祐门和左承天门之间。

躲在左银台门盯梢皇城司，最方便不过。

梁从政出来了，带了一列侍卫离开了皇城司，但司内依然人声嚷嚷，又过了一阵子，一名皇城司侍卫将荷儿送出大门，临走时还抱拳行礼，似乎颇为抱歉。

当日没有大朝，上朝的也只有几个宰相和翰林学士，因此御道上此时还没有大臣出现，荷儿一个人快步走着，皇城司狱的体验显然不太好，此刻她只想尽快回到隆佑宫。

迎儿从后面悄悄跟上，始终保持着二十步左右，随着荷儿一前一后进了宣祐门。

兴许是发现了自己被跟踪，荷儿突然间加快了脚步，进了宣祐门之后一路小跑，很快便与迎儿拉开了距离。眼看着人要跟丢，迎儿也加快了脚步，看到荷儿左拐进入内东门之后更是全力跑了起来，一溜烟儿的冲向内东门。

可进了内东门之后，发现没人了。

从左承天门回后宫，走内东门是最方便的途径，内东门是个小门，平时是尚食局往后宫各宫送膳的必经之路，过了内东门之后经过翰林学士讲学的崇政殿和闲置庆寿宫，再往前便是哲宗居住的福宁殿，从福宁殿再往北就是娘娘们居住的后宫。

内东门里面既无大树也无灌木，直直的小路一眼看到头，空无一人，这荷儿会跑到哪里去？难不成凭空消失？

难以置信的迎儿见门内无人，只好回头，去寻寻看人是不是在门外。可刚走到内东门口，却发现向内开启的门扇北侧微微颤动，再低头一看，一双浅绿色宫鞋就在门沿下，随着门扇颤动微微发抖。

这是把自己当做杀人灭口的了？迎儿看着那发抖的双脚感觉好气又好笑，过去一把拉开门扇，“啊—别杀我别杀我！”荷儿尖叫起来。

还好时辰尚早，内东门处也没什么人，迎儿赶紧上去捂住荷儿的嘴，斥道：“小蹄子犯什么疯癫，你看看清楚，是我，迎儿，我会杀你？”

看到是宫中姐妹，荷儿终于稍微冷静了一些，哆哆嗦嗦道：“刚，刚才有刺客跟在我身后追着要杀我，你，你小心点别也被杀了。”

“我看你是在皇城司狱里呆了一夜糊涂了，刚刚在你身后的人就是我！这可是在宫里，是哪个刺客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宫里行凶？”

“刚才的人是你？”听到迎儿解释，荷儿似乎放下了戒备，刚刚紧缩着的脖子渐渐伸直，“你这贱蹄子这是作甚，差点把老娘吓死。”

“我问你，前日咱们从金明池回来，莲儿真去行刺太皇太后了？”

“怎么你也问这个？皇城司都审了一夜了，我要是知道早就让放出来了。”

“好吧，不过此地不宜久留，你随我到福宁殿，皇后娘娘有话要问你。”迎儿说着，抓起荷儿手腕就要走。

“别别别，老娘此刻受了惊吓，你们福宁殿我可不敢去，我要回隆佑宫。”荷儿努力往回抽，可迎儿抓得紧，自己的手腕被她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你这蹄子真是糊涂，我这么一大早来找你是来害你的吗？你想想，隆佑宫什么尊贵地方，你被皇城司带走问话，太后娘娘却都保不下你？”

“金明池行刺一案把宫里的娘娘们都牵涉进来了，官家亲自督办谁敢阻拦？”荷儿没好气道。

“皇后娘娘已经找出线索了，但为防走漏风声，只好派我私下里来找你回去问话。”

“皇后娘娘知道谁是真凶了？能为我隆佑宫洗刷冤情了？”

“你且随我来。”迎儿见荷儿已被说动，松开了手。

“你这蹄子可莫诓我。”荷儿甩了甩手，跟着迎儿朝坤宁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