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宫之初(1 / 2)

废皇后孟相,原本有过一段梦幻般的婚姻。

北宋元祐七年正月,在太皇太后的主持下,贝州节度使孟在之女经过层层选拔被立为皇后,当时哲宗皇帝已经十七岁,大婚之后就要亲政,这对于长期屈居于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的哲宗而言,当然是个夺回最高权力的好机会。

对于皇后孟相而言,也同样是天大的好事,孟相比哲宗大三岁,二十岁的年级放在民间已是大龄,可孟相不仅不愁嫁,还一举嫁给了当今圣上,成为了皇后,简直让人好不艳羡。

可让人艳羡的大宋皇后孟相,此刻却并不舒心,因为帝后大婚已过去两天,自己仍未与哲宗同房。

大婚仪式结束后,哲宗以身体疲惫为由独自回到福宁殿,而后差人通知孟相自己身体欠佳,待身体好转再告诉皇后,可这么一等就是两天,孟相询问过值班宦官,都说官家身体未见有恙,甚至夜里还批阅奏疏到很晚。

对自己新婚皇后避而不见,让孟相心里发慌。

第三天一早,孟相终于坐不住了,唤自己大丫鬟来给自己梳头更衣,准备一番收拾之后亲自去给哲宗请安,夫君病了两天了,做娘子的去探望探望总不过分。

“娘娘,要不要找郝都知来问问,到底官家身体怎样了?”大丫鬟迎儿身着浅绿色千褶裙和青色对襟衫,一边给孟相梳头一边问着,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眉宇间却散发着一股超过年龄的老成。

“不用了,”孟相对着铜镜打量着自己,“不过是请个安而已,不必多虑。”说着,扶了扶迎儿刚给她插好的簪子,微微点了点头。

“可以了,发髻很精神。”孟相起身离座走向坤宁殿门口,迎儿放下梳子,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来。

“现在是几时了?”

“回娘娘,辰时一刻。”

“差点忘了吾的玉。”眼看着就要走出殿门,孟相又折了回来,拿起案上的玉佩挂上腰间,大步跨了出去。

“官家就算上朝,此刻也已经散朝了,我们走吧。”

坤宁殿外宫灯透明,映照在孟相腰间的玉佩之上,那是一尊小小弥勒之象,弥勒眯眼咧嘴,玉像晶莹剔透,烛光映射之下显得格外璀璨夺目。

……

福宁殿里,哲宗案头上堆满奏疏,按照太皇太后的旨意,大婚以后官家亲政,所有奏疏由官家自行过目批阅,这样一来连篇累牍不停,根本处理不完。好在今日早朝后,宰执们到垂拱殿议事,太皇太后提议分拣一些奏疏由中书、枢密院分别批阅,这才减轻了一部分担子,哲宗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虽然有相公们分忧,哲宗还是交代两府西北兵事务必直呈,他要亲自定夺,如今案头最上方三封奏疏皆出自同一人—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章楶。

哲宗盯着奏疏,眉头紧锁,直到郝隋在身边轻声说道,“官家,皇后娘娘来啦。”

思绪猛地从西北收了回来,连忙摆手道,“还不快请皇后进来!”

冬日里的辰时天色还有些昏暗,孟相走进福宁殿,第二次看到自己的夫君—御案上点着烛火,映衬着天子的微笑。看到孟相进来,哲宗起身走了过来,孟相连忙行礼,“臣妾给官家请安。”

“皇后不必多礼。”哲宗伸手刚想扶住孟相两臂,却突然又缩了回来,略显尴尬问道,“皇后怎么一大早来了?”

“臣妾听闻官家龙体欠安,特来探望,不知官家今日是否好些?”

“原来是为此事。”哲宗还是伸手挽过孟相腰身,带她来到案头,指着满桌子奏疏说道,

“前两天批阅奏疏头昏脑涨,又不能让大娘娘担心,只好连夜批阅。幸亏今天早朝把大部分奏疏分给相公们去批了,否则朕真的要累垮了。”

原来官家是勤政之君,孟相心里安稳了许多,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而且既然早朝上已经把奏疏分出去了一部分,以后官家兴许不会再那么累。

孟相正思虑着,哲宗突然问道,“皇后一早前来,想必还未用早膳吧?”

“臣妾尚未用膳。”

“郝隋,备膳,朕与皇后一起用早膳。”

“官家,臣妾本是要来给官家请安,到头来却成了与官家一同用早膳,不妥吧,臣妾还是先行告退。”

“诶,皇后此言差矣,帝后同体,皇后与皇帝本就平等,什么请安不请安的。再说了,就算是普通百姓夫妻,一起吃个早饭又算得了什么?”

哲宗说着,郝隋已经差人在偏厅备好了早膳,哲宗拉着孟相坐下,然后介绍道,

“最近几天早膳吃的粥是用五种谷物熬成,又加了些大食国进贡的枸杞,还放了少许桂花糖,可能略有些甜,皇后尝尝是否可口?”

孟相笑着喝了一口,那掺了桂花糖的粥仿佛顷刻间化成了蜜,流进了心里。

早膳用完,孟相正欲告退,郝隋带人呈上了一块璞玉,称此乃吴县范仲淹故里附近所采,璞玉质地精美可用于雕琢各种配饰,特进贡给宫里。

“送去圣瑞宫,太妃一向喜欢文正公,这块美玉就按太妃的意思,让尚衣局寻工匠雕琢。”

说罢,哲宗转头看向孟相,“皇后在宫中走动,多替朕给太皇太后问安。”

“是,臣妾告退。”

……

“迎儿,太皇太后寝宫是圣瑞宫吗?”回到坤宁殿后,孟相问道。

“不是的娘娘,太皇太后住宝慈宫,圣瑞宫那是朱太妃的寝宫。”

“官家要吾多向太皇太后问安,想必这宝慈宫以后是要常常去了。”

“娘娘无妨,娘娘自幼与太皇太后亲熟,在这宫里也算半个娘家人了。”

“哦?你怎么知道吾幼时曾与太皇太后亲熟?”孟相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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