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乌合之众16（2 / 2）

太空城的人不光看开荒舰队的直播，还开始规划在黛星未来的家，太空城将黛星分为了几个生活区，有浪漫热情的夏威夷风格、有森林雪地的小木屋风格、还有江南水乡的中式风格，光不同的风格就细分了三十多种，根据不同的喜好，前期的生活区认筹也开始了，太空城的人纷纷倾尽所有，哪怕是背上贷款，也要在黛星认筹生活区，因为此时认筹生活区，可以优先获得船票的资格，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谁都无法抵御。

可是意外还是产生了，最开始是一个两个船员出现头疼的病症，后来是十个百个，经过检查竟然是脑子里生出了又细又长的虫子，初期压根没有任何症状，爆发之时又急又快，顷刻之间，那虫子就从人体的七窍钻出，有的直接从人体眼球直接爆发弹出，犹如被一脚踩烂的葡萄，有点直接从口中、鼻腔、耳朵混合着各种分泌液体连同血液喷涌而出，死状十分可怖。

“检查一下，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周纪霖道。

“空气我们都是净化过的，食物也是我们直接合成的，除了水？”沈殊道。

“水有什么问题？”周纪霖道。

“水是用的黛紫星的，但我们已经净化的和纯净水一样，按道理来说，这是最干净的东西了。”沈殊道。

“我们有没有和周围的微生物或者是虫子之类的有接触。”周纪霖道。

“按道理来说没有，我们的营地相当于一个独立生物圈，出去也是全封闭状态作业，进出营地也是全面消毒杀菌，不可能带别的什么东西进来的。”沈殊道。

“开荒舰队从此刻开始，停止所有手上作业，进行医学观察，有任何不舒服的症状立刻上报。”周纪霖道。

“现在的问题就是，前期无法探测出任何症状，连虫卵之类的都没有探测到，等到发病之时，好像就是一瞬间成千上万条虫子从脑子里凭空产生，然后活活把人脑啃食殆尽。”沈殊道。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立刻成立专案组，进行探查，务必解决这个问题。”周纪霖道。

“是。”沈殊道。

“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使用的东西确保由营地自己产生，生活用水以后也由营地合成，断绝一切和外界连通的可能性，发病而亡的战友做无害化处理，暂停一切祭奠活动。”周纪霖道。

“这......”沈殊欲言又止。

“现在暂不明确，这个虫子是否有传染性，所以营地所有人都开启防护装置，不仅要用大环境与外界隔开，也要用小环境互相之间隔开。”周纪霖道。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这种情况非但没有改善，反而发病的人越来越多了，眼见呈现不可控之势，周纪霖赶紧量子通信，向太空城紧急汇报，以求下一步处理。

“目前营地感染人员呈现爆发式增长，可以用的方法都用过了，请求下一步指示。”周纪霖道。

“你们这次有没有遇到大型猛禽的攻击？”太空城道。

“没有遇到任何一起大型猛禽攻击，周围的小型动植物也是对我们避而远之，没有呈现出任何攻击性，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疑惑的地方，第一次刚着陆不久就遭遇了鸟类猛禽攻击，所以这次配备了大量杀伤性武器，但这次竟然一次都没有用上。”周纪霖道。

“你们这次的情况很特殊，黛紫星不简单。”太空城道。

“我请求带领剩余半数全员返回太空城治疗，如果继续下去，我怕整个开荒舰队都会丧命于此。”周纪霖焦急万分道。

听到这个请求，整个太空城一片沉默，随即开始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音，最开始还只是交头接耳，意见不一，不一会儿便面红耳赤，拳脚相加，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安静下来，回复到：“经过太空城研究，命令开荒舰队留在黛紫星。”

“什么？意思是我们身先士卒，反倒被太空城说抛弃就抛弃了。”周纪霖道。

“你不要带有情绪化去看待这个问题，作为一个舰队的领袖，首先是安抚人心，使整个舰队有条不紊的运行，要处变不惊，其次，没有探查出原因以及发病原理，是你作为一个舰长的失职，你应该反思，而不是对太空城提要求。”太空城道。

“所以说到底，你们既不愿意派人来，也不愿意让我们回去对吗？”周纪霖道。

“你现在的任务是尽快排查出问题所在，等找到问题，太空城才能想到解决问题的方式面对，要及时止损，而不是这样增添无意义的帮助。”太空城道。

黛紫星发生的一切，太空城的人民看到开荒舰队队员死状的恐怖，先是震惊、同情、不可思议，而后是害怕、惧怕，后背发凉，脑子发憷，随着事态的发展，太空城的人民此时陷入了一种更大的混乱，最开始会自发的祝愿开荒舰队一切平安，总觉得这一切都会过去，这一切只不过是个意外，很快就能解决。

但随着生态越发不可控，最开始队员一个又一个倒下死亡、最后连舰队有所接触的医护人员都死亡殆尽之后，尤其是所有死亡的人员，死状恐怖，不少看直播的人直接引起生理性呕吐，大家对这颗星球充满了恐惧，最开始还有志愿者要求支援开荒舰队，共渡难关，但看到只要发病之人，死亡率达到了百分之百，纷纷都退缩了，开始幻想着黛紫星是一颗不祥之星，就不应该去探索发现，害得太空城损失了那么多年轻有为的青年。

当听到开荒舰队要返回太空城时，太空城的人纷纷炸了，怎么可以，他们怎么敢？回来传染给我们怎么办？千万不要让他们回来，他们就不应该提这样的要求，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更有甚者，纷纷开始退定认筹的黛星生活区，退掉那个满载希望与期待的异土，对于开荒舰队的要求，更是提起了全民投票，拒绝的比例达到了百分之95，大义凛然的要守护人类最后的火种，不能让太空城毁于一旦，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当初送他们出行有多么热烈期待、热泪盈眶。

最开始司南坐牢的时光也算安逸，会给她时间去阅读、学习，牢友对她也很客气，有的还会找她主动搭话，签名合影，狱警对她也会格外开恩，夸她起的名字非常浪漫，为了同伴赴汤蹈火非常勇敢，简直是智慧与美貌并存，每天都不定时的有人来问她黛紫星是什么样子的，那边的空气是不是香甜的，睡是不是像人的眼睛一样像蓝宝石，那些会动的植物是不是特别可爱，如果出狱了，去认筹生活区，应该选哪里。

后来事故发生之后，人们看她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变得疏离、淡漠，当事态逐渐不可控之后，人们就像防瘟疫一样防着她，但凡她所到之处，人们都呈现圆形四处散开，慢慢地她的饭菜开始缺斤少两，到最后常常藏有垃圾，平日里对她热情十足的人是最先疏离的，最后逐渐演变成霸凌，狱警本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管的，后来逐渐有群体霸凌之势，于是就将司南单独关在了一间屋子里，但那种眼神的厌恶却能透着门窗带着阵阵凉意传递进来。

司南起初是不太在乎的，无论是谁对她热情或是冷漠，她都不太在意，就像是骨子里刻着的淡漠，无论是遭遇了什么，都会面上显得云淡风轻，仿佛这样才显得自己不落入尴尬的境地，面上好看了，一切也就过得去。

她知道所有人对她的好与坏取决于她的利用价值，当她处在人人喊打的境地之时，她尤为怀念杰，那个会为了她一线生机奋不顾身的人，怀念拾荒者号的那些日子，大家虽然只是在“挖矿”，但却是在风雨同舟，她也不怪那些人，不要对人性抱有期望，就永远不会有失望，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人们经历长年累月极端环境中的表现罢了，人类一切美好、高贵的品质永远出现在和平年代，当生存环境极端恶劣时，都是求生之举罢了，哪里还分什么高贵和低贱。

但是自从发生意外之后，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笼罩在阴霾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太空城人的心里破碎了，一颗满载希望与未来的星星破碎了，人们先经历了期待，而后又失望，最后反而变得平静，似乎认定了人类未来就应该在太空中永远漂泊下去，就不应该有移民新地球的奢望，也不应该有移民的执念，这样飘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这样去折腾，给了希望又亲自捏碎，实在太过于残忍。

又有人偷偷开始拿出经书向天祷告，嘴里不时念念有词道，核纪元之后，人类犯下的种种罪恶，上天降下灾难与瘟疫在人类种族上，我仅以单躯之身向上天赎罪......

但也不乏有绝对清醒的人在，因为很多时候，太空城的人一叶障目，容易被信息和情绪带动，从而忽略了最本质的问题，无论黛紫星上有何种不明生物，或是将来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黛紫星都是人类去过那么多行星，探索这么久以来最合适没有之一的星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