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抱起来的时候你只能尽力去坚持,松手的话整个人就会像秤砣一样完全没有缓冲地砸在地上。

刘班不让你下来,你自己擅自下来,后果会很严重。

于是我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地滑落,一点点地从杠上脱离,直到重重地摔进沙坑中。

刘班说:“只要你们天天都练,总有一天你们能牢牢地抓住杠。”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刘班是一个三流的哲学家。

每次三公里都是一种窒息的体验,平时感觉不到的氧气在那一瞬间变得那么珍贵,空气像是粘稠的沼泽,又像是灼热的岩浆,灌进气道,你能听见自己胸膛里的心脏疯了一样的跳动,咚咚、咚咚,像是一个怪物马上要裂体而出;你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拼命地呼吸却又极度地缺氧。

战术就是人皮与地皮的较量,原本柔软细腻的皮肤要与粗糙满是碎石的地面比比谁更硬,比比谁更耐磨。一趟,两趟,直到血肉模糊。

身体和精神同时达到极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遍,可现在想起来,好像也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就好像在说一个属于别人的故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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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战场救护,我觉得这个是学了之后最有用的,因为其他的东西在外面的社会也基本上用不到,而这玩意儿比如说心肺复苏,这可是救命的好玩意儿,简单又易学,经过部队严苛的训练和考核,基本上所有的步骤都已经牢牢地刻在脑子里了。

至于包扎,嗯,野战军式包扎法,能活下来就完事了,谁还管你包得好不好看,于是练习包扎救护的时候,我们一个个的都被包成了粽子。

包扎的时候我们都是分组进行,阿云扮演我的伤员,头部中弹,采用风帽式包扎,刘班一声令下,我打了一个极小的结就死命往阿云头上套,阿云疼得呲牙咧嘴。包扎完后刘班过来看,把我骂了一顿:“你这包扎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看你把阿云包的,跟个埃及木乃伊一样。”

我转到正面一看,这才发现我把三角巾搞反了,把半张脸都给包了进去,阿云只露出一只眼睛,冲我翻了个白眼,还竖了个中指。

包扎成这样,我都不用刘班说,直接就上了跑道,冲了个四百米再回来接着练。

然后就是单人搬运,一般都是肩背抱和拖拽,拖拽的话就是一只手拖着受伤的战友装具后面的拉环,另一只手保持射击姿势,把战友像拖死猪一样拖回掩体。

背很好理解,就是普通的背,抱就是公主抱,我们练搬运的时候有事没事就互相抱来抱去的,除了狗浩……一百八十斤的体重让人望而生畏,我们都说如果上了战场狗浩倒了,得要三个人才能把他拖回来。

我抱阿云的时候轻轻松松,阿云抱我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抱起来。

阿云气喘吁吁:“你他喵的胖了多少!”

我:“哈?也没胖多少啊,就比入伍的时候胖了三十斤……”

阿云:“你他喵……重得像头猪!”

我反唇相讥:“你才是猪!肾虚的男人!”

在一旁的刘班忍不下去了:“你们两头猪都给我冲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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