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以解忧?唯有吨吨吨吨吨吨吨吨(1 / 2)

诸芸婷找到了陈子游消失前离他最近的人,葛国明。

一段关于陈子游的黑暗往事慢慢浮出水面。

“都说母亲最爱自己的孩子。”

“我姐姐也不例外。尤其在我走后,陈松勇又让她失望了以后,她更是只能将满腔的爱都给了子游,子游也因此就变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这对任何一个母亲,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一件过于悲哀的事情。”

葛国明缓缓说完,他从酒柜里拿出了第二瓶酒。诸芸婷才注意到他已经喝完第一瓶了。

喝酒之快,仿佛只有酒精能麻痹他心头多年不消的郁结。

“小时候的子游是个懂事早熟的好孩子,知礼数,懂进退,为人着想,学习也很让人放心.........任何人也都会说他是别人家的孩子,羡慕他。可是,坏事也都是发生在他无力抵抗的时候。在他还没有开始训练滑雪的时候;在你们还没有讨厌他,诅咒他,网暴他的时候;在他还什么都不是,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

多年后的葛国明想起过往的一切,还是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喉咙深处翻涌的血气酒气。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当年你为什么执意要送子游上山训练,甚至为了绕过姐姐这个合法监护人,你不得不打电话给陈松勇那个你最看不起的人求助........”诸芸婷问。

“后来发生了什么?”

葛国明把她的话嚼着自己又说了一遍,自嘲笑着打断了她,长叹了很久,似笑非笑的脸上透着巨大的悲哀,他说:

“因为在我回去了以后,我的挚爱姐姐,他的亲生母亲因为不能忍受子游可能再次消失不见的这个想法,所以她把他关进了一个笼子里.........是的,我亲爱的小姑娘,这不是比喻句。”

迎着诸芸婷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眼神,葛国明只是平静地叙述这段往事。

“你也很难想象一个母亲会把自己的亲生孩子锁进一个笼子里吗?更何况那是我一直敬仰亲爱的姐姐.........那段时间白天她会正常去上班教书,和朋友谈笑自若,像没事发生一样,晚上回去以后,才会把子游放出来,帮他洗澡,喂他吃饭,如果他不听话,或者略有不从,就会给他..........直到他屈从为止。”

“........过了多久?”

诸芸婷尽可能平复心境,声音有点颤抖:“这样的时间........”

“什么时间?关在笼子里的时间吗?只有一年多。我第二年回去看望他们母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更不对劲了。谁会把铁笼子放在大厅一个最显眼的位置呢?只有那里是她一回家就能看到的地方。可你要是问子游困在那个家庭里的时间,我只能说无期。”

葛国明笑着说,酒气盖过了他的悲哀,“他从来没走出来过。”

“而我也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分开了他们母子。我骗了子游,只要他愿意努力,他的爸爸妈妈早晚有一天都会接纳他。我也骗了我的姐姐,背着她和陈松勇一起把子游带走了.......让她感觉生活再无希望,她不能再忍受那样的日子,于是,她做了一件傻事,那就是在子游小时候的房间里......割腕自杀了。就在三年前,比赛的前一天晚上。”

“那天,当看到子游浑浑噩噩走上场的时候,我也痛苦地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错误有多大,原来我姐姐死了的时候,子游也跟着死了.......是我,带走了姐姐的生命,也杀死了那个孩子的灵魂。”

葛国明带着酒,摇摇晃晃地起身离开:“你也放弃吧。”

“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也放弃了。子游恨我一辈子,不想再看见我都是我活该。而我也没啥好辩解的,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带着愧疚和酒过一辈子。”

......

后面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

诸芸婷眼泪掉了下来。

什么话也没有说。

眼泪就是一直在掉。

那一直出现在她梦里的滑雪少年。

世界第一的陈子游。

他的父亲因为不爱他,尝试暴力消灭他。

他的母亲因为太过爱他,所以把他关进笼子里。

他那么努力拼命,终于等到了的是妈妈的死讯。

“即使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呢?”

葛国明说:“他也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原来,这才是陈子游吗?

一个身心俱碎的人啊。

.........

葛国明离开后,没有直接回自己家。

外面的风有点冷,吹得他一下子精神了不少,竟像是把他一瞬间带回去了三年前,退赛的当天晚上的记忆。

那一天晚上他穿着的是夏威夷衬衫。

当他敲门进去的时候,子游还在他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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