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恁爹！（2 / 2）

声浪如水中的波纹扩散开来。

而紧随其后的是柄一米多长的铁枪，银亮亮的枪尖还携带着乌黑的泥土，狠狠的砸向陈秀旭的面门。

陈秀旭双目圆睁，儒雅的面庞也变得惊恐，扭腰转首想要避开这一枪。

碰！！！

铁枪精准的抽中面门，枪身先接触的左眼瞬间爆裂！

随后半张左脸迅速凹陷坍塌，而右眼则鼓胀圆睁，并很快达到一个极限。

噗！！

眼球挣脱筋肉的束缚蹦出眼眶拥抱了自由的天空。

砰！

陈秀旭的身体飞出五步远后砰然落地，随后滚下山坡，直到撞到石头才停下来。

他的脖子不自然的扭曲着，青色的深衣沾满泥土，绯红的丝绦染成血红。

一只空洞洞的眼眶望着碧蓝的天空。

整片葫芦口在这发生后的一刹那陷入寂静，随后是一阵刀剑出鞘仓啷声，然后是如肉的切割声。

尖叫也随之响起，骡马嘶鸣陈家商队顿时乱做一团。

有护卫拔出刀枪妄图挣得一条活路，

也有车夫驾着马车四处乱串，

聪明些的往来时的山口跑去，想先逃离这葫芦口。

但这都是白费功夫，肥壮的包牧已带着七八绺子堵死车队的后路，手起斧落就给逃快的人开瓢。

剩下埋伏在两侧的绺子也迅速从两侧冲入乱作一团的车队，如虎入羊群，眨眼就倒下一片。

程鹄用力拔出卡在骨头里的长刀后怒喊道。

“跪地投降者不杀！”

马上又吼道：“四处乱跑者杀无赦！”

程鹄又接连砍杀数人，这乱遭遭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而这场屠杀从开始到结束都没用半柱香的时间。

五十多人的商队还能站着的仅有二十几人，而黑山寨的绺子无一人伤亡。

死掉的人基本都集中在葫芦口入口处，出口处躺下的尸体只有陈秀旭这一具，黑背熊赵铁生所在的位置没有一个胆敢靠近。

程鹄双手轻微颤抖身体略微脱力，从听到赵铁生那声“是恁爹”，程鹄就开始拔刀砍人。

先劈倒离最近的持刀护卫，之后谁靠过来谁死。

可惜总有慌不择路的人靠过来，当结束时程鹄附近已有五个被砍倒在地。

程鹄喘着粗气，平复下激荡的气血。

又看了看，倒地上的五个人。其中四个已经死透了，还有一个不到二十岁青年只剩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程鹄能清晰看到青年眼中想活下去的渴望，内心却毫无波澜。

从八年前来到这，程鹄经历过逃荒、乞讨、偷盗、杀人，再到三年前入伙黑山寨当绺子。

饥饿、严寒、野猫野狗，这些都没能要了程鹄的命。

那时程鹄能依靠的东西很少，除了刻进身体的基础刀术、和时灵时不灵的魇术，就只剩下小心谨慎的行事和日渐麻木的人心。

麻木也是一种保护。

“下辈子注意点，争取投个好人家。”

说完，程鹄便一刀刺入心脏，解除了他的痛苦。

简单擦拭破旧的长刀，发现刀上又多了几个豁口，有些心疼的放回鞘中。

“程二！包牧！你俩把这具带回去。”

“是！三当家。”

“好了，赵爷。”

程鹄很快便把陈家大少的尸体搬到马车上，准备运回山寨。

至于其他人的尸体，会被丢进葫芦口不远处的林子里，很快会被山里的野兽处理干净。

地上残留的血迹用尘土遮掩，损坏的马车则拖到角落，避免影响通行。

毕竟葫芦口是黑山寨的钱袋子，要保持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