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缤纷，次第花开（七）（1 / 2）

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过年了。

赵佳佳给他发微信：“来接我，去街上看花。”

他先给她发了个狂笑的表情，然后回复：“你果然是你奶奶带大的。”

赵佳佳回复他：“我本来就是我奶奶带大的。你小时候你奶奶没说过带你上街看花吗？”

他：“说过说过。我现在过去。”

赵佳佳：“去街上看花就是看新鲜玩意，不是看真的花，也可能有真的花。”

他：“啊对对”

赵佳佳：“敢笑话我，今天的奖品没了。”

他：“……”

街上并没有十分热闹，反而似乎比平时更冷清了，因为很多打工的人都回老家了。商家门窗玻璃上的彩色贴纸，门前的灯笼，气球拱门，像自娱自乐。

这时大街的另一头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买不买东西不知道，但看那女的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像是刚来人间的仙女，她正是赵佳佳。

赵佳佳说：“过年越来越没意思了，我们小时候街上人多的走不动。”

他说：“你别跟我往一块扯，咱俩的童年不是一个时代。”

赵佳佳大笑：“一起说可以节省几个字。”

他说：“我看你过年很有意思的啊。”

赵佳佳站住了，她正拉着他的手呢，把他往回一拉，看着他说：“因为今年有你我才开心的，你不开心吗？”

爱情的小火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升腾一下。

他说：“不开心。”

赵佳佳伸出食指指着他：“你敢和我不是一颗心！说，为什么不开心？”

他说：“今天的奖品没啦！”

赵佳佳大笑：“今天你让姐高兴了，不光不扣了，还加倍。”

他说：“好，你说吧。”

赵佳佳原地看了一圈，拿手一指，“去那只大狗狗下面拍照！”

她说的大狗狗是一家商场门口的大玩偶。他先给赵佳佳拍了几张，赵佳佳又要给他拍，他不肯，赵佳佳威胁他扣奖品，他只得无奈地站了过去。

赵佳佳说：“拿你的手机来。”他拿出手机给她。

赵佳佳举着手机前走走后退退，有模有样地找角度。他皱着眉头等着被拍。

突然赵佳佳停住了，把手机拿在手上看。他仍旧站着等她，心想这丫头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要看看手机就看吧。

这时赵佳佳走过来，脸上变得如同早晨的霜。到了他跟前的时候把手机举到他眼前，屏幕对着他让他看。他往前凑了凑，赵佳佳打开的竟然是他和孙雪莹的聊天界面，屏幕上孙雪莹发过来的信息实在太叫人心惊，出乎意外。

孙雪莹在微信上说：“我可能怀孕了。”时间是刚刚发过来的。

瞬间他感觉心跳加快，脸发热，他瞄了一眼赵佳佳，赵佳佳仍然面若寒霜，对视的眼神里他感到有两柄利剑。

做下的孽没人能够逃得过。他原来还想既然已经跟孙雪莹说清楚了，他现在爱的是赵佳佳，孙雪莹也这么久没联系了，就想把过往一笔勾销，所有的事情都瞒着赵佳佳，瞒她一辈子，而他就用一辈子的爱来赎他犯下的这个错。没想到完全是他一厢情愿。

不过也难怪，有些事情也许真的可以瞒一辈子，比如一块石头一块金子。但是如果是一颗种子，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不管埋在土里，还是女人的肚子里。

他试探着从赵佳佳手里接过手机，赵佳佳的手一松就由他接了过去，其实他是没敢看她，赵佳佳的眼神和表情已经缓和了。

他还想支支吾吾说什么，赵佳佳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袖子，这次没有抓他的手。

“走，去车里给我说清楚。你要能说得过去，这件事情我陪你一起解决，说不过去，今天我们到此为止。”

平时在街上赵佳佳这么拉他他会好说歹说让她松手，今天他没敢反抗，跟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过去。

在车里，他如实地把从元旦那天孙雪莹出现以及他和孙雪莹的过去全部对赵佳佳说了一遍，并不时地拿出和孙雪莹的聊天记录作为证据给赵佳佳看。赵佳佳看到他给孙雪莹发的信息里说他现在更爱的是自己的时候抽抽噎噎地哭了。可能她刚才就想哭，但是她坚强和冷静的性格使她决定不管结果如何，都必须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她的哭泣里有被背叛的气愤，委屈，也许更多的是爱和不舍。

他拿了纸巾递给赵佳佳，赵佳佳抬手给他打掉了，自己去拿了一张，边擦边抽泣着说：“这次看见我哭了吧！”

他轻声说：“对不起！”

赵佳佳说：“去给我买杯奶茶！”

等他买了奶茶回来，赵佳佳已经恢复如常了，只是脸上没有笑容。她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对他说：“给那个雪莹莹发信息，约她见面，地点让她选。”

他有点吃惊，这个小自己7岁的姑娘一下子如此平静的吓人，平常他一直拿她当孩子，叫她萌娃。刚才在拍照的那里，赵佳佳给他看孙雪莹的信息的一刻，他以为赵佳佳会气愤地把手机给他摔在地上，走了再也不会理他，而他也就失去了她呢。

他按照赵佳佳的意思给孙雪莹发信息：“我们见个面吧，你去哪里方便？”

赵佳佳看他发过去了，问他：“那天晚上你没戴……那个吗？”

也许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没有说出口，但他明白赵佳佳的意思。

“一共做了两次”，他刚说了这几个字，赵佳佳向车窗外一扭头，低声说了一句：“不要脸！”

他犹豫了一下问：“我还……说吗？”

赵佳佳说：“你做的你不说，我说吗？”

他便继续说：“第一次我是被动的，很紧张，很激动，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给我戴。”说到这里他又低声问赵佳佳：“继续说吗？”

赵佳佳说：“说！”

他又说：“因为我也没有经验，感觉不出戴和不戴有什么区别。”

“第二次是我……主动的，我记得很清楚，戴了，是她递给我的。”

赵佳佳斜眼看着他，没说话。

这时孙雪莹的信息回过来：“来我家这个小区对面的咖啡厅吧，你几点过来？”

他知道她买的房子在缀锦园，就对赵佳佳说：“她说去缀锦园，问几点过去？”

赵佳佳说：“你跟她说我一起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