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比比谁更惨(2 / 2)

崔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这意思是让她喝杯酒暖暖身子,连忙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将酒接了过来。

她心中暗道:这人,虽然看着有些别扭,但却好歹还知道怜香惜玉。

不过为什么是给她杯酒,不是给她一件外袍呢?

哦,是了,人家现在是有小青梅的时候。对她也只是基本的绅士风度,能给她杯酒不错了,别太挑剔。

她将手中的酒水慢慢喝净了,忽而想到自己该如何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了。

“妾知道,妾没有什么筹码来和太子殿下做交易。”

崔月稳了稳思绪,努力压住自己扮可怜的心思,只用最平稳的声调说道:“一个随时可以被家族抛弃,身边没有半分依仗的人,有什么资格同太子殿下谈条件呢?”

她平时装娇弱扮可怜的时候,萧启只觉得这女人假的很。反倒是此时用这般平常的口吻说话,让萧启觉得这人似乎有心如枯槁,似乎经历过什么难以言说的过去。

他不由生出了些探究之意,脸上却只是轻蔑的笑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今年不过十五岁,做什么把自己说的这样悲戚戚的?虽说定国公以往并不看重你,可你到底也入了东宫,他轻易不会放弃你的。”

崔月勾唇,脸上虽有笑容,眼底却生出了几分悲凉之色。

“殿下这话,当年在孟贼营中应该也对自己说过吧?”

萧启的脸色微变,正要发作,便听她又道:“妾小时候也这么想过。”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原书中对崔月寥寥可数的一些往事描写,组织好语言继续道:“妾还记得,那一年娘亲还在世,父亲还不是定国公,家中也还没有那么多姨娘和庶弟妹。有一次父亲跟着圣上去虎牢关打仗,阿娘带着我和弟弟一同从老家寻到了虎牢关。谁知还没到虎牢关,娘亲身上所有的盘缠便都叫歹人给偷了去。后来弟弟饿的受不了了,娘亲为了保住弟弟,便将我送给了一户农家做童养媳,换了一袋小米做赶路的粮食。”

“什么?!”

萧启的脸上满是意外。

他知道她在家中并不受宠,可却没想到她还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

“殿下很意外吧,堂堂定国公嫡女,差一点就成了乡野农妇了。”

崔月拉起自己的袖子,在左臂肘部有一块圆圆的疤痕,虽然不大,但年月长久,却仍旧清晰可见,显然是从前受过极其严重的烫伤。

“我在那个家里住了约莫有两个月的光景,那家人的儿子是个八九岁的男孩儿,正是最顽皮的时候。有一日他拿烧火的木棍在我身上戳,我的衣衫单薄,冷不防便叫他戳破了衣裳,戳出了这么个疤。好在我身体底子好,救治的也及时,所以才只留下这么点儿疤。”

说到这里的时候,崔月的脸上没有半分伤感之色,甚至还朝萧启笑了笑,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你看,我的运气是不是还算不错?

萧启却是很明白一个姑娘家受这样的伤该有多疼,她当时大约是已然把眼泪给哭干了,此刻才哭不出来。

他的心好似被什么抽了一下,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转移话题似的问:“那后来,你是如何从那家脱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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