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比比谁更惨（1 / 2）

今夜月色极好，如水的月光下，眼前的男子显得愈发芝兰玉树。

崔月觉得，这人真的是个很割裂的存在。分明眉目如画，可举手投足之间却总透出一股要吃人的寒意。

分明他其实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因为他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每次看到他，她都能提醒自己，色令智昏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像这样的人，对他扯谎一定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情。

故而思忖片刻，崔月抬头正色道：“听闻昔年孟贼与今上争天下之时，殿下曾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奉过多年时间，怎么殿下对太后娘娘的了解难道不比妾深吗？问妾这样的问题，莫非是想听妾说几句安慰之语？”

萧启冷笑，“太子妃聪慧如斯，可却忘了，在这宫中，过慧易折。”

“妾自然知道。”

崔月颔首：“可妾以为，殿下有容人之量，断不是那等听不得实话的人。再者，妾想求殿下给妾留下个一席之地，最好的选择，也是对殿下坦诚，不是吗？”

萧启听了她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对她露出了一个颇为赞许的目光。

“你倒是很懂揣摩本宫的心思。只是，若只有你一人，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本宫的身边？”

是啊。

萧启给出了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

崔月并不能保证崔家或者崔太后彻底站在她这边支持萧启，她也不能告诉他，她知道未来他一定会当皇帝，所以才选择站在他身边。

那她该拿什么来谈条件呢？

思索良久，崔月都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一阵凉风忽而吹过，也不知是今日穿的实在单薄还是顶着头上要吃人的眼神想问题实在是压力过大，一向身体底子强健的崔月竟然罕见的有些着了凉。

她的鼻头被冻得红红的，因为呼吸不畅加之紧张的缘故，连带着眼眶也有些泛酸。

萧启正仰头望着月色，冷不防一低头，瞧见她正因为想不出应对之语表情纠结，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跪在地上的少女衣衫单薄，眼眶和鼻头都有些微微泛红，那模样委实是有些凄惨可怜。

崔月在他眼中算不上什么美人，甚至因为身量太小，还让他有些发育不良的感觉。但前两次见她，她满脸都是狡黠算计，分明不是多聪明的人，却喜欢在他面前自作聪明，便是在母后面前替他说话，也满满都是拙劣的表演，让他对这女人生不出几分怜惜之心。

可如今她这般娇滴滴，泫然欲泣的模样，却叫他忽然心头生出一丝不自在的感觉。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也没有再逼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只淡淡道：“便是想说辞也先站起来想吧，这时节，若是你在本宫的正阳殿冻坏了，母后又有理由说我苛待于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酒给她：“如今都是腊月了，怎的穿成这样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