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痴情司•郑猗猗夜宿姻缘庙(8)18(2 / 2)

起了早,程云生觉着今儿哪哪不舒坦,是个什么晦气日子,风不好景不好哪哪都不好,他板着个脸闷闷地坐在自个儿屋里,赶走了屋里所有丫头,垂头静坐,却防不住外头冲进他耳里的——彻天的锣鼓吹打声!

他捂了捂心口,隐隐泛着疼。

倒也不是为别的,筹谋许久,何况他早就垂涎郑猗猗的美貌了,他实是想不通是哪个关节出了差错,眼睁睁看着到嘴边的肥肉飞走了,任谁能心平气和?

只要一想到“张怀乐和郑猗猗”这对狗男女,他心下跟油煎似的,这两位的祖宗十八代也在他脑子里过了不下几万遍。

说起,他与张怀乐同出一师。

他自幼聪慧,无论是读书习字、骑马射箭等等均是样样拔尖,他无疑是老师最得意的门生,众家子弟对他均是赞不绝口,持礼有加。他一向是受万人追捧的。也因此他的光芒在无声无息间掩过了这个默不作声的男子,以至于众人眼里的张怀乐是那样的平平无奇。

其实程云生心里跟明镜似的,张怀乐不显山不露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他的自负,让他不容许对张怀乐滋生一丁点嫉妒的情绪。

这桩婚事,若是旁的人倒罢了,偏偏是张怀乐这奸贼,不知他走了什么狗屎运。

程云生两三脚踹开桌啊凳啊,大踏步走出府门,正巧看见张怀乐这奸贼穿着玄端大袍、笑得贱兮兮的脸从他眼前慢悠悠的飘过……

这一局他输给了张怀乐,输得彻底。

郑府门前,众人把新郎官夸得天花乱坠的,新郎官自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郑修成跟在一旁眯眼瞧着,看看多么的礼数周全,多么俊俏的后生啊,再看看聘礼,比他年轻时娶媳妇多了几倍呢。

他摸着胡子想,这才是他的好女婿啊。想当初,郑猗猗隐晦的说了两句,他们自是不会逼迫女儿的,拒了程家后,他还惋惜了会子,程云生也是个好男儿。

郑修成是个脑子不大灵光的,看不清其中的关窍。

不过他娶了个好妻子,齐氏是个聪明的,城中流传的风言风语,她心里清楚的很,若是没有程家在里头推波助澜,她枉活了这么多年。

他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程家竟然败坏他宝贝女儿名声,真是一群无耻之徒。由此,他躲在屋里关上房门把程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三天三夜,才稍稍消气。

选中张怀乐,倒也是个巧合。

因着下雨,郑修成心尖上的笔不小心濡湿了,赶着寻上一枝,逢着众人已歇息的当头,他往外走时看见有几个门房鬼鬼祟祟往外搬抬东西,之前他还碰见过一次,以为是后院用不上的东西,就没过问。

好巧不巧箱子里一件物事掉在他脚边,捡起打开一瞧,好一管狼毫笔横放于内,登时问将起来,那几个门房起初还打算蒙混过去,哪知有个年轻些见势不妙,老实回道:“是张公子送来的,老爷不是吩咐凡是张公子送来的东西都扔了吗?之前还扔了好些。”

一会子功夫,雨下得越发大了,连亭子里也积了水,乌快快一群人站在外头,听得雷声与人的惨叫声混在一块,在黑夜中显得甚是诡异,个个均是胆颤心惊,不敢作声。

郑修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待院子外头静了下来,他嘴里兀自骂个不休,齐氏在一旁劝解,可他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那个年轻的上前禀道:“老爷,自四个月前,以管家为首,府上一共有七人得了程公子的银钱,原是让把张公子送的各色珍玩宝贝不声不响的尽数处理。不想今儿个老爷撞见,那些东西他们大伙大都拿去分了,也都尽数出手了,只搜出现银,现下管家被打得晕过去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郑修成大声怒道:“这到底是郑府还是程府?!我还好好活着没死呢,这种见财忘主的东西!一律都给我赶出府去。今儿这事你有功,我交给你来办,你这就接替他的位置,务必把人都给我摘干净了。”

郑修成仍是张口闭口“程云生小王八羔子”骂个不停,连‘生儿子没屁眼’这种话都出来了,一旁好脾气的齐氏也动了气。

这桩事他和齐氏商量了几番,得到妻子点头,为了女儿的归宿,他是个不要脸皮的,在张文节面前略露了点风声。

结果隔日,他还在揉眼屎打哈欠中,听得外头说张家来下聘了,他一瞬间清醒了,笑容满面的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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