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痴情司•郑猗猗两世姻缘(上)(1 / 2)

时下文帝已改元开国,建立隋朝天下。文帝即下令轻徭薄赋,此后逐渐统一南北,在文帝的开皇之治下,相较于之前,百姓的境况自是大不相同了。

彼时,出身贫寒的陈斌只是一个小小都头,因会些个拳脚功夫,平日里在县衙当值,他已年近四旬了,身边也无个帮衬的人,且上有七十高堂,下有寒妻孺子,家中靠他那点俸䘵勉强度日,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想头了。渐渐地又过了两年,合当陈斌时运将至,天缘凑巧下,有幸结识李冲将军。

陈斌下定决心的同时,也仔细盘算了一回,若留在荥阳是断乎没有出头之日的。他安顿了一家老小后,便跟随李冲一路东征西讨。这么近十年内,陈斌不辞辛苦,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而随同陈斌当初一起的同伴在一次接一次的征战中相继而去,李冲将军也因在屡屡的征战中伤势沉重而亡,而陈斌呢,既没死也没残。

不久后即有圣旨下达,陈斌忠心报国,升任永州刺史,合家大小无不欢喜,于开皇十四年随同上任。

八九月间,烈日当空,暖烘烘的太阳穿过几重云层,折射成一缕光线洒进,映得屋内温暖如春。

外头几个小丫头蹲在地上头抵着头,悄咪咪地说些什么。

过了会子,听见里间传出的声响,梳着双髻的丫头‘刷’的一下起身率先道:“少夫人歇晌已醒了,这里有我照应,你们先下去吧。待前头的事完了,少夫人身子不爽利的事你们见机说与陈空。”

其中几个,有个唤作阿喜的面有难色的回道:“灵歌姐姐,陈空是公子的身边人,他专会拿乔,今儿个清早见咱们没有银子,把我两个臭骂了一顿赶出来了。”

又要钱。

灵歌想起上次给的一对钗子,结果事儿还没办好。

进了屋子,案上搁着绿青缠枝花瓶,侧面立有一架素色屏风,床帐后隐坐着位娉婷女子,灵歌听得她不悦的问道:“外头是什么声响?都吵了半日还不消停。”

掀开床帐,郑猗猗穿着一身绣有海棠花的淡绿襦裙,蹙起一双秀丽的眉毛直直的望着她,免不得灵歌心有点虚,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哝了一句,直听得一旁发出哼的一声,她才勉强支吾的说道:“是是大公子,他他他又纳了新的小娘子。这次是榴春坊的绿柳姑娘。”

一听此话,她的心平静得已不起一丝波澜了,这些个事隔三岔五的来一遍,她都已习惯了。

隔了半晌,郑猗猗才轻轻的嗯了一声,手虚点了下:“你耳朵上的珠子哪去了?”

“给陈空了。”灵歌无辜的眨眨眼,担心的道:“小姐自从一年前小产后,身子便开始泛懒,气虚无力,手脚冰凉。这半年尤甚,我怕小姐有个什么闪失,日后怎么有脸见老爷夫人呢。若是晚间大公子还来叨扰小姐,小姐身子撑不住的。”

郑猗猗苦笑:“傻丫头。他要来,有谁拦得住呢。”

“小姐……”

见她此刻咬牙切齿的模样,像只发怒的小豹子,郑猗猗不由得问道:“想说什么?”

“小姐,那我可说了。”灵歌眼珠转了两圈,长长的吸了口气,连珠放炮似的全吐出来了:“我就是为小姐抱不平。小姐现今嫁到陈家也有四五年了,头两年大公子待小姐,真个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夫妻二人宛如神仙眷侣似的,荥阳城中谁不羡慕啊。”她适时的止住了话头,话语间夹杂了不少的委屈,“可是自从两年前咱们来了永州,老爷夫人不在身边。”

说到这儿,她牙齿咬得蹦蹦作响,忿忿不平的说道:“小姐孤身一人,陈家的这些个人就开始露出他们狐狸尾巴了,他们可劲的欺负小姐。先是夫人,看小姐没有子嗣傍身,明里暗里处处挑小姐的刺,让永州的官家夫人看小姐的笑话,小姐背地里流了多少泪,灵歌都看在眼里。接着是大公子,说起这个小姐你别怪灵歌说话直白,哼!我算是看出来了,大公子他分明就是装的,他在荥阳装给老爷夫人看,来了永州之后无人管了,他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不想装了,不仅一天天地去逛窑子!居然还把她们纳进府里,不顾小姐的体面,这后院的姹紫嫣红一个又一个,还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这个傻丫头,竟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

道起这桩婚事,她的父亲郑鸿一开始是看不上陈家的。

荥阳郑家,毕竟高门望族。陈斌虽为新起的勋贵,势头正猛。耐不住郑鸿是个鼻孔朝天看的性子,他压根没有把陈家放在眼里。

而她的夫郎陈锦青,陈斌的嫡长子,玉树临风,谈吐非凡,是荥阳城中的一位不可多得的英年才俊,颇具美名,人人称赞。

郑鸿一想,既是如此,想来也不是虚名。找了一个时机,郑鸿便试探了陈锦青一番。他自诩是只四十有三的老狐狸,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得现形,他自信满满的想。

待两人见面后,郑鸿观其举止,确如传闻中那般,欣喜不已。两人相谈甚欢,郑鸿五大三粗的想,嗯,没有一丝错漏,他很满意。

于是郑鸿便准了这门婚事。

这两年,她在永州无依无靠,无人知她的苦处,除了陪她一同来永州一年前逝去的嬷嬷,就只剩下这个打小跟着她的丫头了。

她成亲后的种种心酸和委屈,被灵歌一语道破。

郑猗猗禁不住眼眶发热,堕下几行泪来,她苦涩的笑道:“这没什么的,我都习惯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灵歌点头:“小姐放心,灵歌会一直在的。”

外头的声响也渐渐淡了,郑猗猗费了会神,这会子也有些乏了,重又歇下。

灵歌踱至门边,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忽而灵光一闪,回转来一把掀起帘子,额,把她家小姐唬了一跳,她自然是察觉不到的。

她大大咧咧的说道:“小姐,我趁着今儿府上热闹,一大早偷偷溜出去到什锦斋给小姐买了些果子蜜饯,我知道小姐最喜欢吃了。我买通了府上的小厮,就是后门上有个叫春哥的,长相清秀的那个,个子高高瘦瘦的,他人真好。”

郑猗猗:“……”

行吧,郑猗猗由衷的叹了口气,看样子是没法儿歇了,只得下了床榻,她在心里衡量了下,还是吃的重要。

她披起一件略厚些的外衫,只见案上摆着杏子、桂花糕、枣脯、山楂片等等,她盘腿坐下,吃了一块陈皮梅子,酸酸甜甜,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小姐尽管吃,我买了好多呢。”小姐吃得开心,灵歌也开心,她倒了点茶递过去:“小姐当心烫。”

一边吃着一边喝了口茶,郑猗猗小脸吃得鼓鼓的,还不忘挑眉问道:“你口中的那个春哥,他有多好啊?”

灵歌一下子脸就红了,急道:“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猗猗佯作不懂,偏头:“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灵歌一跺脚:“小小姐我我先出去了。”

辰时,天色还未暗沉下来,也到了府上用晚膳的时候,绿柳甫一进门,不敢多作声,老老实实待着自个儿的院子里。

陈府,陈夫人是常年独守空房的,陈斌则一贯宠爱当年从战场上带回的肖娘子。同样,陈少夫人也差不离算是不受宠,陈锦青偶尔来了兴致会去个几次,可能走个过场。陈锦青的心头爱则半年前纳的蝴娘子,她不合时宜的想,这算一脉相承嘛。

自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她进一步了解到,她未来的姐妹,额,行吧,是她没见过世面了,真是不一般的多啊。(咳,这里就不作具体概述,略说几位。)

云蔚阁的陈少夫人没有子嗣,连平日她们的问安都免了,她倒是不用起早了,在府里跟个透明人似的,这里不作考虑。

何殊阁的何娘子生有长子,这何娘子有些身份,她是陈斌麾下一位将领的女儿,若是嫁给他人为正室也是可以的,偏偏到了陈家,现今后院也是在她的管辖之内,肯定是颇有手段的。

叶燕阁的叶娘子,生有一女,是一家庄户的女儿,存在感也很弱。

以及那位把陈锦青迷得神魂颠倒的是蝴娘子,蝴蝶阁也就是在她旁边的院子,额,大家都是同行也就不用多说了。

一路算下来,绿柳远远望着蝴蝶阁已点起的烛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此刻的蝴蝶正打扮得花枝招展,兴致勃勃地等着陈锦青。她完全不想陈锦青刚纳了个小娘子,总之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她都没放在眼里。

她一想起昨儿个两人柔情蜜意,两眼都冒着浓浓精光,手上的帕子都被捏皱了,问了好几遍,就在她望眼欲穿时,有几个人影悄悄然走了过来,她笑咯咯的朝领头的男子飞奔了过去。

到了晚间,案旁的灵歌流着口水打瞌睡,冷不丁听见小姐唤她,她甩了甩头清醒些,倒了杯热茶:“小姐,小心点烫。”

郑猗猗已香喷喷的先歇了一觉,结果被渴醒了。

灵歌欢快的说道:“嘻嘻,都这时辰了,已经快三更天了,大公子不会来了的,小姐放心睡吧。”

郑猗猗笑道:“你也快去歇息。”

远望云蔚阁在一片漆黑中,连一点声儿也无,倒也安宁祥和。当烛火渐近的刹那,像是迎来了一只不受欢迎的雀儿。

陈锦青踏进了云蔚阁,他身形高大,身着一袭暗色圆领袍衫,执着一柄羽扇,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掌了屋子里的烛火,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他见了榻上睡觉的不知好歹的女子,出言讽刺道:“不是说身子不痛快吗?我看你脸色红润,好得很呐。”

这个人脑子有病,郑猗猗心里先暗骂了句,一个眼风都不给他,闭眼笑道:“托郎君的福,我还活着呢!”

“哈哈哈,夫人一向伶牙俐齿的。”陈锦青开怀大笑了几声,随意的丢开那把不菲的扇子,除了靴子上了榻,一把抱住她柔软的身子,温柔的说道:“好在为夫一向宽宏,不跟你计较。”

他有病,且病得不轻。

郑猗猗一个劲给自个儿做心理建设,他若是没病的话,就不会每次纳了新人,先到了蝴蝶房里后,还要上她这里走一遭,这是什么变态的癖好。

这个死男人的双臂跟蛇一样箍在她的腰间,跟块石头似的伏在她身上,重得要死。每天吃那么多,也不知道少吃点。

她挣了下,挣不动放弃了,冷冷的说道:“我要歇了。今儿是真的身子不适,还望郎君体谅。”

“真的?”陈锦青正一寸一寸亲她的脖颈,闻言抬起头,掰过她的小脸蛋,淡淡的问道:“夫人当真不愿意伺候我?”

两人对峙着,郑猗猗正要开言说不,陈锦青看破她的意图,嘴角充满邪笑着吻住她的红唇,在她唇上来回辗转蹂躏,还按着她的脑袋不许她乱动,直把她亲的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接着耳边就传来他幽幽的声音:“夫人不愿意的话,我可就让你房里的丫头伺候我了,那丫头长得比夫人是差了点,不过也算个相貌好的了。为夫我很满意的。”

方两人唇舌交缠,她平复了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还来不及感到厌恶,却不承想他的魔爪竟在不知不觉间探到了灵歌头上。

郑猗猗一手颤抖的指着他,气急败坏的道:“你!混蛋!”

陈锦青得逞的笑了:“那还是夫人伺候我。”

事已至此,郑猗猗只得气愤转过脸,气得肝疼。

陈锦青再次掰过她的脸蛋,她转向别处,陈锦青不悦,偏要让她看着又转过来,这样来来回回了几次,忽地只听得屋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啊啊啊啊她的脖子!

好疼啊!!!

郑猗猗大叫:“陈锦青,你在发什么疯?!”

“我又不是故意的。”陈锦青小声嘀咕,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尴尬的问道:“怎么样了?疼不疼?”

这贱男人真的一天一个花样,她的白眼已经快翻上天了,她很无语,吊着眼睛:“你说呢?”

陈锦青暗里骂了声矫情,表面上却好声好气的说道:“我的错,夫人别气了,我下手不知轻重好不好。”

郑猗猗嗤了一声,“郎君下手重又不是头一回了,你在谦虚什么!”

陈锦青:“你!”

这个死女人,气死他也。

两人之间倒也没什么好说的,约莫过了会子,陈锦青见郑猗猗拿乔的那样儿,还得劳动他去熄烛火。

陈锦青不得不自个儿安慰自个儿,等完事了再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等他上了榻,一眼便瞅见郑猗猗秉持着赶紧打发他的态度,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满身心充斥着抗拒,他按捺下心下的不爽,一张俊脸恬不知耻的凑过去打算亲她。

两下黑漆漆的,今儿天上有大月亮,光落下洒进房内。

他借着零星的亮色瞅见了她的神情,不由得在她耳边命令道:“你给我闭上眼睛,不许瞪我!”

每当到了这种时候,郑猗猗实在是无法忽视陈锦青的气息,小小的帐里都是他的话语声,她侧着脸翻过身子,尽管她此刻已心如死灰,泪流满面,可那个男人总在她身后,令她充满恐惧,而他丝毫未觉,还往她耳边吹了口气,气息微热,蛊惑的道:“乖,听话。”

昨儿个的月亮到了今日,如约是个晴日。

陈锦青一早便醒了,可他一点想动的意图都没有,他睁眼瞅着身旁被他折腾了一晚上还未醒的女子,小小一张瓜子脸,螓首蛾眉,樱桃小嘴,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他荒唐的想,闺阁女子的味道比青楼的就是好,端庄稳重,无比羞涩。

他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看着她。

半刻不至,不仅嘴上不安分,两只大手也开始不安分了。

装睡的郑猗猗:“……”

往日这个时辰,这狗男人早走了,不知他在抽什么风,把脑子抽坏了就好了。

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精力尚在。她忍了一晚上,不想再忍了,出手推了推他,不耐烦的说道:“已经巳时了,郎君现已应该去向婆婆请安了,迟了说我做儿媳妇的不晓事,郎君莫要连累我。”

此刻他正在兴头上,哪里停得下来,嘴里嘟哝不清的道:“时辰还早。”

郑猗猗急了:“现在是白日!”

“那又如何?”陈锦青对付女人的花样一向多,他还没尽兴呢。

摸着她不着寸缕的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不由得笑了,他无所谓的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么?你难道你忘了咱们刚成亲的时候,哈哈,我与夫人可是形影不离啊。”

冷不丁被戳中心事,郑猗猗骂道:“无耻!”

“哈哈哈哈,郑猗猗啊郑猗猗,想当初你喜欢的可不就是我这个无耻之徒。”陈锦青拍掌笑道,挑了挑眉,不经意的问道:“怎么?照你这个样子,你如今是后悔了?”

说话间,郑猗猗已然下了榻,穿了架子上藕白色的中衣,转过头,那双灵动的眼睛直视着他,冷冰冰的道:“那是我瞎了眼,我们全家都瞎了眼,没有看清你这张道貌岸然的嘴脸。你当年用卑鄙的手段哄骗了我阿爹娶了我。你的母亲更不惜花重金在荥阳城中造势,闻得闺阁之中都道你是个品德高尚的君子,我阿娘信了这些话,这才一力坚持。可是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你母亲不得宠,为了巩固你们母子俩在陈家的地位,才不得不与郑家联姻,把我当了棋子。”说着她慢慢的笑了,她所遭受的痛苦皆拜他们母子所赐,这四五年的消磨,她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可悲的道,“我荥阳郑家,世家大族。而你们陈家不过一个区区的刺史。我乃郑氏嫡女,居然嫁给一个喜新厌旧、自私虚伪、假仁假义的混蛋,你说可笑不可笑?!”

听见那张漂亮的小嘴把他骂得畜生都不如,陈锦青怒不可遏。他喜欢顺从的女人,他享受着女人眼中对他无尽的崇拜,尽管他不喜欢这个女人,甚至记不起她是谁,但这个女人也一定要喜欢他。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她,两指捏着她的下巴,狰狞的笑道:“郑猗猗,我知道你什么打算,想和离是不是?”

呵,她倒是想。

陈锦青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的。这满府上下,到处都长满了监视她的眼睛。连灵歌今儿出府保不齐也有他的允准。

且他在她阿爹阿娘面前的印象太好了,对他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他可恶的道:“郑猗猗,我告诉你,你生是我陈锦青的人,死是我陈锦青的鬼。”

“陈锦青,你个王八蛋!”郑猗猗一边打他一边回骂道:“我到底跟你有何仇何怨,你要这么对我?!”

郑猗猗一双眸子死瞪着他,接着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跟麻袋一样扛在了背上。

她怕极了,死命捶打他的背,叫道:“陈锦青,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陈锦青毫无一点怜香惜玉的错觉,把她丢在榻上,解下中衣,伏在她身子上按下她的双手,阴沉的道:“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新厌旧,郑猗猗,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就在我手底下慢慢的熬,熬一辈子,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身子不痛快吗?你得等我厌倦你之后你再不痛快!”

方才她被甩下时不小心磕到了脑袋,正隐隐作痛,可此时此刻她都顾不得了,郑猗猗惊恐的道:“陈锦青,你别逼我!”

他才不屑:“我就逼你了,呵,你能把我怎么着!”

里头的动静不小很快传到了外头,没有别人,就灵歌一个人,她哭丧着脸蹲在门边,那只脚想进不敢进,有次她闯了进去,公子以她不懂规矩为由,即下令打了她十大板,她躺了半月,之后小姐就告诫她说他和公子吵架不许她进屋了。

两人在床间你打我争,胜负不分,郑猗猗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命挣扎,不想让他得逞。而陈锦青一心想着那事,平日间的十分力气也只能使出来五分了。

突然之间,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两人相对默契的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郑猗猗……她倒是没什么事。

倒是陈锦青,他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他不敢相信的碰了碰自个儿那张自认为全天下最帅气的脸,把手往眼前一放,指尖上都沾上了血。

事实的真相是,这个死女人把他的脸给挠破了。

昨儿她不情不愿的样子,他本也憋着火,今儿个还被她说破他靠女人才能在陈家站稳脚跟的丑事,加之这会子还打了他,这些个事积在一起,好好的兴致还被打断,犹如头上被浇了盆大大的冷水,他气得不行!

胸腔里的那颗心剧烈的跳动,怒火打败了一切,反手就是个巴掌甩过去,骂道:“贱人,我给你脸了!”

他尤不解气,过去揪住她的秀发抵在墙上,没什么理智的道:“敢打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想死是不是?!好啊,我今天成全你!”

说一句,陈锦青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一次,完全不顾她是个二十二岁的弱女子。

郑猗猗已有点晕眩了,那两个巴掌打得她耳朵边嗡嗡作响,还未缓过神来,他又进行了下一轮的攻击。

她只能暗暗的掐住大腿让自己有片刻的清醒。痛感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疼得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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