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3(2 / 2)

   茗华连忙去守住门口,遣散曲桥上的扫洒之人,同时担心地回头看了小郎君一眼。

   往常小郎君最孝顺了,今日的小郎君,怎似有些不一样?

   谢澜安注视着生她养她的母亲,轻道:“‘你要日日记得自己是男儿,是你父亲的儿子,是谢家的芝兰玉树,其余通通忘掉。’阿母教的话,我的确日日记得。今日,却有一问。”

   “你……”

   阮氏看着那双清冷剔透的眼,心中没由来一阵恐慌,声色更犀利:“住口!你今日究竟犯什么毛病!”

   谢澜安向前逼近一步,颀长的身材比阮氏高出一头。

   她微微低头,对上阮氏的双眼,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却已回不去清婉曼妙,因为长年伪装男声,声里带了一抹流沙般的低沉:

   “阿母,我再假扮成一个男人,我也不是男人,不是你的儿子,成为不了一个丈夫,将来也做不了一个承继宗祧的父亲。”

   这样简单的道理,她上辈子居然想不明白。

   她蠢到听母亲怎么说就怎么是,蠢到一面在外假扮成翩翩公子,一面暗中自卑于自己的女子之身,为此不惜全力栽培一个楚清鸢,只因她认同了母亲灌输给她的逻辑——

   你只有成为男人,才能获得一切荣耀与称赞;

   你这一世只能为传承谢氏家学而活;

   你不可对不起你的亡父、不可对不起年轻守寡的我、不可恣意行事、不可坦诚交友、更不能入朝为官自涉险地。

   追根究底,是那“女子不配”四个字。

   她竟信了。

   “我是假的。”

   谢澜安吐出这一句,那双璨星朗月般的眼睛变冷:“那么真的我哪里去了?”

   “你糊涂了,你所言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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