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 2)

   再说了,长史心想,郎主对家中姐妹的护短,在京中历来是出名的。

   岑山心头松快了,收起奁盒,笑着提醒道:“郎主,明日便是春日宴,想来满城名士,都等着郎君今年的佳作呢。”

   谢澜安闻言,索然无绪的脸上倏地笑了笑。

   “山伯放心,我忘不了。”

   她是死也忘不了的。

   上一世,她便是在这场春日宴上看走了眼,收了一个野心通天的狼崽子,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想起楚清鸢这三个字,重回自己十九岁的谢澜安,倦戾地皱了皱眉。

   前世她之所以在名流云集的宴会上选中此子,不是像阿母日复一日担忧的那样,怕她动了什么风月春心。

   她那颗本该属于女子的心,早被母亲的戒尺挫磨干净了。

   阿母掩盖她的身份二十载,将她养成一个男儿,她也只是以一宗之主的眼光,发现了一枚在那些风流纨绔中,如松鹤立的璞玉。

   她欣赏楚清鸢落笔不俗的才华,也喜欢那身不卑不亢的风骨。

   在遍地敷粉涂朱,薰香佩锦,服五石散的门阀子弟中,这样干净的人不多见了。

   他向她揖礼,那片笑容同样纯粹如赤子,说:“清鸢甘愿一世追随郎君,为郎君所驱使。”

   门生有进学之心,谢澜安有提拔之意,一则是爱才,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身怀巨秘,如履薄冰,唯恐在谢府泄露马脚,需要培植自己的心腹。

   以楚清鸢的出身,光会写一手锦绣文章无法在金陵立足,她便将极受京中名士看重的玄学之道、清淡之术、琴道棋艺,但凡她所有,皆倾囊相授。

   她栽培了他足足六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楚清鸢终如璞玉琢成,褪去年少的寒酸,借由谢氏的东风,成为惊才绝艳的“清鸢公子”,名动京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