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但事情也并不是全无变化,伽东两国边境上曾经是东岭国重要的边境贸易中心的瓦隆市由于没有处于新建的蓝石铁路沿线,渐渐的失去了其重要的经济地位。曾经繁盛一时,灯红酒绿的瓦隆,也渐渐变成了边境上普普通通的一座小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本来就已归于平寂的小城被满城黄色的路灯映照的略显凄凉。在这座城市中心城区的一角,一家名为苹果的酒吧正静静的等待着迎接晚上的第一波客人。

酒吧外除了在半截窗户上有一个不大且略显庸俗的霓虹灯招牌上写着酒吧名字外,没有任何装饰,推开酒吧略显厚重的木制大门,不同于大部分酒吧刻意营造的要么昏暗,要么闪烁的灯光,苹果酒吧里永远明亮但并不刺眼,白里泛黄墙壁上有一些像是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装饰,如一把旧猎枪(好像没人在意它到底是不是一把真枪),枪上面缠着几根细细的类似项链似的金属锁链,几张老旧的摇滚乐队黑胶唱片,几副不知所谓的涂鸦。几张木制餐桌和吧台都略显斑驳,但餐椅和吧椅都让人一眼看上去舒适且干净,给人一种想马上坐上去的欲望。

吧台后,一位年轻的调酒师正在认真地擦拭着手中的酒杯,他的眼窝较深,眼眸乌黑且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调酒师叫简亦谦,虽然称不上顶级帅哥,但如果你仔细观察他干活的话,会不由自主的被他的专注所吸引。他没有被吧台遮挡的上半身身材匀称,撸起来的衬衫袖子绷在胳膊上,露出了线条感十足的小臂。外人很少能准确猜到他的年纪,毕竟从外貌上看,从20到35左右都有可能。

大厅里有两位女店员正在忙碌的把椅子从餐桌上放下来,摆正每个桌上仅有的一个装饰品,一个夸张的苹果形状的纸巾盒,这些纸巾盒仿佛是店里仅有的能呼应店名的物品。两位女店员是一对双胞胎,被称为左左和右右,两人的皮肤充满了年轻的活力但并不苍白,都习惯扎着高马尾,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两人的眉毛,相较于一般美女的柳叶眉,两人的眉毛略粗且黑,但并不突兀,反而自带一股英气。两人上班时统一穿长裤衬衫,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苗条紧致但不瘦弱的身材,尤其是长裤衬托下腰臀之间的曲线,走起路来总能带走一些目光。两个人静下来时几乎一样,但一动起来,即使是不常来的客人也一眼就能分辨出区别。姐姐左左嘴角总挂着微笑,动作说话温柔而坚定。而妹妹右右同样是面带微笑,但总给人感觉她下一秒就会咯咯的笑出声来,你每次看她端着稍满一点的餐盘都不免会有些担心,而这些担心偶尔也会照进现实。

右右收拾到门口,盯着架在门口桌子上的一双脚,装模做样的用擦桌子用的毛巾瞄准脚踝,假装鞭子啪的一声抽了过去。脚的主人“哎“了一声,瞬间从迷迷糊糊的小憩中惊醒,差点没在椅子上坐稳,转头看见右右后,假装伸手要打。右右两手拽直毛巾横在胸前,一副“你过来啊”的挑衅表情,嘴里却笑呵呵的说到:“吴四叔,别睡了,也不怕您的老腰又犯病,马上该开门了,您也活动活动,帮我擦了这几个桌子呗。”

被称作四叔的中年男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放在大街上没人注意的那种,唯一的特点是在室内也经常带一个帽子,有意无意的遮住眼睛,但是你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眼神会随着几乎察觉不到的转头等动作一直“飘忽”,眼珠转的好像要把身边360°的所有事物全都扫描一遍一样。吴四叔听完右右的话,不由得抱怨起来:“我刚舒服会儿,你就不能最后在擦这儿吗?”嘴里虽然嘟嘟囔囔,但还是起身顺手把眼前桌子和旁边桌子上剩下的几把椅子放了下来,然后又以一种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的姿势坐到了一个靠近门口墙壁的座位上,帽子又遮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酒吧小小的后厨里也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苹果酒吧不供应正餐,但也会提供一些薯条,三明治之类的简餐,还会准备坚果,果盘等简单但下酒或创收的项目。如果你进到后厨,会发现后厨不大,但极其整洁,不多的厨房用具摆列的非常整齐。虽然与不怎么开动油烟有关,但仍然会让你觉得即使是最严苛的卫生检查,也挑不出毛病。

过了一会儿,有人咚咚咚的从后厨走了出来,嘴里嚷嚷着:“老四,你今是不是又忘了买榴莲了?不是早上说让你备着点吗?”俗话说脑袋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伙夫,而说话的人明显不是酒吧老板。他身材魁梧,一听声音就能推断出体格的那种魁梧。走出来的厨子同样撸着半截袖子,露出的皮肤并不算黑,而是被晒的一点点健康的浅棕色,但被他绷在身上洁白的厨师服和厨师帽一衬托,显得比他的真实肤色还要深不少。

舒舒服服的坐在酒吧门口的吴老四帽子都没抬的说道:“哎,买什么榴莲,你开一个臭一屋子,没人点又容易坏,放果盘也没法上。最主要它贵啊,老板肯定不舍得扔,你负责吃啊?”“可这几天每天都有人点榴莲奶昔啊,没榴莲我咋做?”厨子不满的回了一句。吴老四还是头也没抬:“你问老大去,他批钱我明天就买。咱这是酒吧又不是甜品店,咱那菜单也该换换了。”

这时候从酒吧的角落传来一个声音:“老郑,没买算了,反正也不是老有人点,左左,把咱店里饮料单都帮我拿过来,我把什么草莓,香蕉、榴莲奶昔都给拿笔划了就完了”,然后又以一个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音量自言自语:“这水果确实挺贵的…”老郑听完耸了耸肩,回到厨房继续忙活去了。左左笑着把一摞有点皱巴巴的菜单拿了过去。

说话的人坐在酒吧最里面角落里一张小小的单人沙发上,酒吧的熟客们都知道,即使客满,那张沙发也会刻意空出来,因为酒吧老板殷西河几乎每晚都坐在这个位置,像个看店的小卖部老板一样,除了每年最冷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件短袖T恤配一条牛仔裤。闲的时候基本都在读书或者鼓捣一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可能是在记账啥的,偶尔与熟客打打招呼,忙不过来的时候在酒吧里搭把手,收拾收拾桌子啥的。有体育比赛或者什么能搭上话的地方也拿一杯酒跟大家乐呵乐呵。

当然自酒吧开业至今没人遇见或者听说过老板高兴给免单或者送酒的情况,即使曾经有一场万众瞩目的篮球联赛当地球队惊险绝杀获胜夺冠,全酒吧人声沸腾,殷老板举着一杯啤酒跳到桌子上大喊好几遍“牛逼!”,全体酒吧客人,就连调酒师,老郑,吴老四,左左右右都瞄着等着他顺嘴锦上添花的来一句“这轮酒水店里请客”,点燃群众激情的时候,殷老板大喊一声“我干了。”一口周了杯中酒,跳下桌子,一路走回自己的专属小沙发,一手连连挥拳,嘴里还念叨着“真牛逼!”施施然的坐了回去。酒吧“切~”声一片。

老板殷西河殷老板,后厨郑芒郑老三,采购兼看门的吴闲吴老四,吧台调酒师简亦谦(左左、右右称呼其他三人为叔,唯独称呼简亦谦为简哥或者谦哥,或许可以推测他的年龄),酒吧女招待,左左,右右,这六个人撑起了不大不小的苹果酒吧。左、右是这帮兄弟之中老二的遗孤,父亲在她们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出了意外,母亲积郁不已,不久也不幸病逝。兄弟四人一直帮忙照顾着老二的妻女,起初四人坚决反对她们两个来酒吧作女招待,但由于经济环境等原因,两姐妹又不想离开瓦隆市,所以一直找不到理想工作,后来只能暂时先在酒吧干下来,时间久了好像两人也挺得心应手。

苹果酒吧的酒保真,这在现在瓦隆市的市场上可并不常见,还有自家地下室精酿的鲜啤酒,价格公道甚至可以说性价比很高,吧里气氛又轻松休闲不搞任何噱头。虽然现在瓦隆市整体经济低迷,民众的生活比较简单,但愿意工作之余来喝一杯的顾客们还是能勉强撑起酒吧的人气,算是周围邻里间的社交中心之一。在苹果你甚至可以自己带酒带吃的来这里跟人聊天。酒吧只有三个规矩:“不许打架,不许吸毒,不许碰左右”(“NoDrug,NoFight,NoLeft&Right”)。

对了,苹果酒吧还有一条只有六个人知道的规矩,老板负责管钱,但酒吧赚的钱刨去成本费用后,无论多少,六人平分,赚多赚少从来没有一个人提出过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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