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背上了莫名其妙的锅（2 / 2）

他掀起眼皮，静默地听这几个人对计划的讨论，一言不发。

血液循环流动的似乎过于慢了……他莫名觉出些冷意，从神经中枢传达回的却是一切正常的信号。

……有些困顿。

大脑叫嚣着罢工，肆吾也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

他的眼神依旧清明，只是目光的温度越来越低，带着种无形的压迫感，缓慢地失了笑意。

早早注意着这里的温迪不由得心里一沉。

这种眼神……不掺杂任何情绪，不再注视任何特定事物的…完全褪去了“人性”的目光……

加之以肆吾他本身的金色眼瞳，那种古怪的既视感更强了。

又或者，已经超出了那既视感的来源。

他到底和天理维系者学了些什么啊？！

温迪暗自咂舌，却是笑眯眯的起身：“肆吾，如果感觉犯困的话，就回去睡觉吧？”

肆吾的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鎏金眼眸里的神色被尽数收敛到眼睫之下。

他什么也没说，乖乖起身离座。

……今晚的夜，太长了。

相比黑夜，肆吾更加喜爱白昼，因为白昼有光。

已出现了些不甚明亮的晓光的天依旧暗着，冷风拂过面庞，肆吾漫步在街道上，清醒了不少。

忽的，他听见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外面？”

一名骑士行了个合格的礼，带着警惕问道。

肆吾慢了一拍地看向他，冷淡的金色眼眸让骑士心里一惊——这种眼神！绝对的危险分子！

“……有人喊我出来。”肆吾想了想，慢吞吞地说。

他怎么没注意到有人靠近啊……真是的，时间只剩这么点了？

骑士警惕地退了半步：“您是外国人吗？”

“可能吧……哦，不是。”肆吾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不算人诶，那就不是外国人了。

“不好意思，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可以吗？”骑士的眼神十分锐利，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引起了其他骑士的注意。

出乎他意料的，肆吾慢慢地点了下头：“嗯。”

……

还是这晚的夜，璃月，三三四四早茶店。

少女的目光凝视着飘摇的烛火，语调没什么起伏：“综上，希望您不要阻止他的行动。这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茶水尚温，钟离轻叹一声。

“若是依你所言，那孩子是被你引入这样的境地的——”

“不，”俚俟纠正了钟离的话，“这是命，也是他必然的归宿，这是必然，我只是引他做好准备。”

钟离抬起眼。

死板，漠然，来自世界之外、却平静地推亲人到死亡地步的……神？

一个没有感情的疯子，被所谓的“命运”绞住了双手。

“……抱歉，我想我无法做到旁观不理。”

俚俟那对和肆吾如出一辙的眸子定定看向钟离。

“你会的。”

她是如此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