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与异乡人（2 / 2）

云有些被特瓦林或者某个好事的神明吹散了，肆吾勉强看得清上面的动静。

晶蓝色的流光裹挟着巨大的能量，以极快的速度朝风魔龙激射而去。

千年的流风托举起一个看着很眼熟的金发孩子，对风魔龙进行了一番惨无龙道的蹂躏。

嘶，看着都疼。

肆吾幸灾乐祸地看着，差点笑出声。

诶呀，好惨好惨，嘻嘻。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压根没下去过。

“——这出热闹如何？符合你的心意么？”

风传来神明带着笑意的话语。

肆吾挑了挑眉。

“有点意思，但不多。”

仿佛自言自语似的，他甚至连视线都未曾移动分毫，与风的神明对话。

“真挑剔……”神明嘟囔一声，紧接着开始了表演，“诶呀呀，过去那个善解人意，聪明又听话的小四五哪儿去了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呀~好伤心哦。”

肆吾轻笑了声，轻到就算是再柔和的清风也无法不让它破碎。

“——死掉了哦。”

风里传来模糊的声音。

四五？他可不是四五。

肆吾笑着想，收回了观看乐子的视线，踏着轻松的步子踩着路上的砖块。

——一，二，三……

一边避免踩到砖缝，一边数着步数，肆吾笑着，一步步迈入被房檐遮挡住阳光的阴影里。

他……他是肆吾，不是四五。

四五啊，四五啊……在两千年前，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去了哟。

——四，五，六……

……他的母亲为他取得名，敷衍至极，直接是四五二字的大写“肆伍”。

母亲的小妹妹说，叫肆吾罢，他该叫肆吾。

所以从最本真、最原初的一开始，他的名字就是肆吾，也只是肆吾。

——七，八，九……

……最先叫他“四五”这个昵称的人，是谁呢？

巴巴托斯？不，不是他，他是和摩拉克斯学的这个叫法。

是摩拉克斯么？不，也不是他。摩拉克斯可不会随意开这样没意义的玩笑。

但摩拉克斯是这么叫他的，摩拉克斯又是和谁学的？

——十，十一，十二……

……是谁呢？

肆吾想不起来了，他早就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么就是当初璃月中的一人罢，一个乐得和当时那样的他打交道的，爱开玩笑的，又惹人喜欢的一个人。

第十二步完全迈出。

第十三步抬起，预备落下。

——落下的瞬间却又是恰踩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肆吾听到风的声音在背后追问：“诶诶，‘死掉了’是什么意思呀——这玩笑可不兴开呀小四五——”

他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和他今早出门时的笑容相比竟丝毫未改。

“字面意思哦。”肆吾笑着答道，头也没回地快步走进了阴影里。

风带给神明难以理解的信息，神明思忖着，还是悄悄然乘风而来，打算亲自问个清楚。

“小四五~我在这里哦~”

温迪站在了光底下，对着巷子阴影里头的肆吾挥了挥手，语调轻快。

“好久不见啦，来一起聊聊天吧？嗯？”

肆吾转过身，依旧稳稳当当地在黑暗里站着。

“好哦，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