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功而返（2 / 2）

于达这才肯将实情说出，“你还记得前些年，村西头曾无故烧了场大火吗？”

“记得的。”奇柯肯定回答。那场大火熊熊，火势焮天铄地，在这种大寒的天气中，显得尤为诡异。当时奇柯也前去帮忙灭火了，众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断运送来积雪，及时阻断，才控制住火势。但人力有时尽，还是出现了伤亡。大火烧了两户人家，一对夫妻没能及时逃出，葬身了火海，只救出了他们的女儿。这两户人家，一户姓钱，一户姓魏，算是世交，两家老汉平日称兄道弟，关系好的不得了。姓钱的老汉扑灭身上火，当即向众村民保证，绝不负老魏的托付，将魏家的女娃当作亲闺女。因为火出现的莫名其妙，当时找不出人为放火的痕迹，也找不出放火的动机，于是众人帮助钱家重建门户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只是可怜了那两户人家。

“那件事情后，老钱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后来去医院查，说是癌，医生让他少抽些烟。我们平日里也都监督着他，可管不住呀。”说到这里，于达长叹了口气。继而说道：“我们也知道他心里难受，也就没管太多。直到十个月前，老钱再不行了，也不愿意去医院，就躺在家里难受。大伙知道，钱家没落，老钱是没钱了，于是就纷纷给老钱筹钱，可……可老钱怎么都不接受。

“后来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说要不试试冲喜？魏家的闺女十七了，是个好女。当时也没什么办法，我们就想着试试，然后……然后当时看你的屋子空着，就拿你的房子做了钱家小子的新房。”

封建迷信！奇柯有心反驳，却又无法发声。是不希望钱老汉好起来？还是对魏家的女儿另有所图？

“就这？”奇柯假装淡然。

“就这样！”

“当时他们结婚时我也不在，房子就当新婚礼送给他们了。”奇柯语气轻快道。

于达一把搂住奇柯肩膀，“小柯，阔气呀。”

奇柯道：“没什么，我本来就不怎么住，送给他们我也一身轻。”转而又道：“唉？我记得钱家的儿子不是智力有障碍吗？”

“对……钱家的儿子，小时候上山摔坏了脑子。魏家的闺女嫁过去……”

“那冲喜有用吗？钱老汉现在怎么样了？”奇柯道，参杂着些质问的语气。

于达没有答话，神色有些落寞。

看着老于神色，他心下明了。奇柯长叹，为一个大好女性悲，在这个时代面前，他，是无力的。

“老钱是看着膝下儿女成了亲，笑着离开的。”良久，于达吐出一句这么个话来。

“是吗……”奇柯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得知奇柯没有怪罪，于达便也不在这个话题纠结，赶忙转了话题，道：“对了，你离开这么久，是去了哪里？我以为你想开了，已经回去了。”忽然于达似乎想到什么，赶忙问道：“你小子是不是上山了？？”

奇柯没回答他，而是问道：“于叔我离开了多久？”

“一年多了……”于达回答后，又忽地明了，“你不要打岔，扯开话题，是不是……”

“一年多了！我居住山上虽然时日不短，但……一年多……这怎么可能！”奇柯呐呐低语，尽是不可思议。

看着奇柯没有理会他的喋喋不休，反而又在一旁嘀咕，于达知道，自己大概是猜对了。便直接说道：“是不是奇怪，山上没过那么长时间，山下怎么就已经一年了。”

奇柯看向于达，等待他开口。

于达苦口，显得很是心累，道：“早就告诫过你，山上没什么可去的，万般危险不说，还古怪的很，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继而又道：“你要知道，山上物非人间物，山上事非人间事，一去一回之间，已是换了人间。”

“于叔，山上的事，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奇柯发问。他早就猜测，这个村庄坐落山下，距原山很近，与山上定然关系匪浅，一定知晓原山上的情况，只是每次问起，村里人总是吞吞吐吐，有意隐瞒。

这次也是，奇柯问起山上事，于达赶忙打着哈哈，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于叔，别急着走呀，你知道王君义吗……”奇柯急切呼唤，于达依旧没有回头。

看着于达如鬼魅的离开速度，奇柯呼喊都来不及。“你家什么时候开饭呀，于叔——。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没办法，奇柯只好一人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看着眼前的熟悉场景，往事历历在目，奇柯心里有了家的温暖。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曾经的居所前。

奇柯驻足观看，与离开时没什么太大差异，不见翻修的痕迹，居所内炊烟袅袅，应是正在做饭。奇柯只觉居所内定然温馨，不愿打扰，也不愿打破，转身就要离开。

“妈！吃饭了——”一道悦耳灵动的女声，自居所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