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狼孩阿飞(2 / 2)

韩大长老没有看他,而是看旁边的汉子,冷冷地道:“他新来的不懂规矩,难道你也不懂?。”

旁边汉子抱拳鞠躬:“韩大长老,我刚刚确实向他警示说过,那三条老狼不能碰,否则阿飞会拼命。”

套索汉子急了:“你没说韩大长老会插手。”

韩大长老淡淡地道:“我不会插手。”

套索汉子一愣,刚才你不是插手是什么?

不过,给他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质问韩大长老,只好将疑惑的目光看向旁边汉子。

旁边汉子却看向阿飞:“今天是月圆夜,你是知道的,有宗门弟子要晋级,需要狼血浴身。”

阿飞面无表情,他走到狼群中,抱起了一匹精神不佳的灰狼,又默默走出铁栏门,把灰狼放到了雪橇上,把手放到灰狼的头上。

灰狼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阿飞的手臂。

阿飞的眼眶里,刹那湿润了,他避开了灰狼满是信任的双眼,手掌轻轻一按,五根手指瞬疾如电闪动,灰狼便软倒在雪橇上。

雪橇已经远去,韩大长老说道:“左右都是死,何苦呢。”

阿飞眼眶里的泪水并没有留下来,很平静地道:“但它没有痛苦。”

这样的对话,也已经发生了很多次,然后是韩大长老摇头离开,但这次他没有离开,说道:“刚才那一鞭,你会记在本子上吗。”

阿飞摇头道:“不会,他太弱了。”

韩大长老干咳了几声,说道:“你记了我多少鞭?”

阿飞看了韩大长老一眼,以前他只是不屑的看自己记鞭数,根本不在乎他抽了自己多少鞭,想都不想,便给出精准的鞭数:“七百零三鞭。”

韩大长老呵呵一笑道:“我把你从狼窝里抱回来,有七八年了吧,这鞭数应该不算多。”

阿飞没有答复。

韩大长老却道:“这恩情能减几鞭呢?”

阿飞想了想道:“减二百五十鞭。”

“二百五啊,有意思。”韩大长老又道:“那我养育你的这七八年呢?。”

阿飞眼睛也不眨一下:“我一直为你工作。”

“有道理。”韩大长老点点头道:“你看我都这么老了,说不定哪天不小心就挂了,你恐怕报仇无望,你总不能把我的尸骨从坟墓里挖出来鞭策吧。”

阿飞再想了想,才缓缓道:“有可能。”

韩大长老的脸皮抽搐了一下,他很想一掌拍死这个轴少年,半晌才道:“如果我传你御狼术呢?。”

阿飞说道:“无功不受禄。”

韩大长老眨眨眼道:“你不是为我工作了七八年吗?”

说着不再理会阿飞,推开铁栏门,走了出去。

眼看着韩大长老挺起的腰又拘搂在风雪中,阿飞皱了皱眉,韩老头真的很老了。

阿飞的脸上,露出一丝怜悯,难道恶人老了,我就得给他让座吗?

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蹲下身子,给身边三条趴着的老狼顺着皮毛:“你们也老了,也会很快离开我了吗。”

声音里满是寂寞,一如身边飘零的雪花。

它们就是阿飞的兄弟姐妹,因为它们的母亲,正是阿飞的乳娘,他在狼窝里和它们一起长大,一起被带到这个血狼宗。

阿飞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出生便被遗弃在狼窝里,也不知道是谁遗弃了他,之所以叫阿飞,是因为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玉坠,玉坠正面刻着一个字:“浪。”

玉坠的反面也刻着一个字:“飞。”

推算起来,阿飞的正名可能叫浪飞。

但没有人会叫阿飞正名,因为他不配,他只是血狼宗在一次驱狼中抱回来的狼孩。

狼孩阿飞收拾了悲伤,因为他还有事做。

推开轴转着咿呀难听的茅屋门,阿飞安静地坐在小破桌前,拿起了一只毛笔,安静的等待着。

没有人知道阿飞在等待什么,茅屋旁隔着不远的那间私塾,传来稚童朗朗的读书声。

莫非阿飞在偷师读书?

但他抬着的手却很稳定,毛笔就那样悬在小破桌正中摆着的一张纸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朗朗的读书声终于停歇了,私塾那边传来林先生平静如常的声音:“今天我们来学习藏字,藏:隐也,匿也。有气绕三巡,藏于丹田……今天我们学习一首有藏字的小诗: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

阿飞手中的毛笔也终于落下,纸张上留下一竖刚健有力的字:有气绕三巡,藏于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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