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花似雾19(2 / 2)

语罢,笑不达眼底,紧紧盯着来人的表情。

祁召南退后一步,单膝跪拜在地,执礼请罪,“臣不敢,还请陛下恕臣不敬之罪。”

皇帝缓缓道:“不敬之罪?修礼此言差矣,你何时有过不敬?”

不等他回话,皇帝忽笑了出来,“你是说救皇后一事……修礼,朕自幼与你一同长大,将你当作亲弟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朕非三岁小儿,这样浅显的道理怎么会不懂,又怎会因为这件事怪罪你以不敬之名。”

皇帝也不知自己是在打消那一丝心头浮起的怪异猜测,还是真的这么想,仿佛这样大度地说出来,便能成了真的。

“谢陛下,臣愧不敢当。”

“臣还有一事。”祁召南听着皇帝心浮气躁似乎有些言不由衷的宽恕之词,心底一阵冷笑,怀疑的种子只要种下了,便会生根发芽,不需要等发芽的那一天,他等不起了,越早越好,只要需过些时日,他便不需要冠冕堂皇的请罪,从他身边将她带走……

“陛下派臣去北疆督战,臣两日后便要回京与军队汇合出发,护卫陛下之职交由了殿前司副指挥使秦大人,特来告知陛下。”

皇帝闻言,方才那一丝在他面前的不快骤然消散,忙叫他起身,一同回书房再议一会儿出征北疆之事宜。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先帝削了祁家兵权,但他如今又要重用祁召南对付谢家,焦头烂额,沛国公他们曾隐晦劝谏过自己,但皇帝心中总记挂着年少时的兄弟情谊。

若祁家真的有二心,修礼并不忠心于自己,何必在当年以伤了右臂不能再挽弓这样的代价救自己。

……

夜深人静,内寝里只留了一盏烛灯,昏黄的光亮洒在榻上人光洁莹白的肌肤上。

孟兰漪也是晚上要入睡时才发现,背上竟有一块小小的淤青,白日里大约是撞在什么东西上,并未觉得疼痛,只是看起来有些骇人。

绮罗替她褪下了薄绸寝衣,叫她趴卧在榻上,小心翼翼替她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有这一处有伤,去外间寻膏药打算替她涂抹。

孟兰漪有些困了,闻着淡淡的安神香,似眠未眠,隐约听到一阵轻手轻脚的脚步声来到了榻边,轻轻拂开纱帘,微凉的手指蘸着药膏在淤青之处轻轻打圈揉按着。

凉如玉石的手指轻触到蝴蝶骨,引人一番微颤,力道却很舒服,愈发叫人昏昏欲睡。

直到外间的屏风后面响起绮罗的声音,“娘娘,药膏大约是被锦绣收起来了,奴婢去找找。”

孟兰漪猝然睁开了眼,绮罗还在外面,那方才替她涂药的是谁?

心跳如雷,还未回头,那人已经倾身覆了下来,残存着药膏的手指抵在了唇边,身上从秋夜里沾湿露水的衣料紧紧贴在了她的背上。

“娘娘别紧张,臣只是帮娘娘涂个药而已。”声音压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孟兰漪呼吸骤乱,唇边的触感分外清晰,等听到绮罗走出毡帐的声音后,抬手推开他,忙用丝被裹住自己仅穿着抱腹的身体。

祁召南笑了笑,“该看的,不该看的,臣都看过,娘娘何必遮掩。”

孟兰漪又羞又怒,“白日里你惹的祸事还不够吗,夜半私闯皇后寝帐,你有几个胆子敢这样放肆?”

“臣着急救人,竟还成了祸事?”他微眯了眯眼,“娘娘一如既往狠心。”

孟兰漪说不过他,知道他对自己有恨,变着法子折磨自己,咬牙切齿道,“你来做什么?”

“臣说过了,只是替娘娘涂药而已。”

她显然不信,一脸戒备望着自己,昏暗如雾的灯下,见她风鬟雾鬓,春水乌瞳微微瞪着,比曾经娇怜盈盈的模样多了些生气,祁召南觉得她这副模样,倒比狠心说利用自己时顺眼多了。

方才她背上细腻柔嫩的触感还未曾从指.尖淡去,这样近的距离,她用以蔽体的丝被下是何等风光,他都知道。

即便他想要在这里对她做什么,她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但他不能……祁召南眸色微黯,轻轻移开视线,“今日之事,是幼梧调皮,才致使娘娘落入险境,受了伤,臣作为她的舅舅,给娘娘涂药赔罪,难道娘娘觉得不够?”

孟兰漪闭了闭眼,不想再和他多说话,压低声音道,“药涂完了,你走吧。”

榻边坐着的人却并不离开,依旧微微垂首,居高临下看着她。

绮罗却已经取药回来了,脚步声停在屏风外,似乎因为里面过于安静,小声疑问道,“娘娘,您睡了吗?”

孟兰漪心一紧,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对绮罗道,“我困了,明日再涂药吧,你也去睡吧,不必进来熄灯了。”

绮罗“哦”了一声,似乎觉得有些奇怪,将药膏放在外面桌上,轻轻转身离开。

“娘娘困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似在轻讽她方才的谎话。

孟兰漪脑袋里乱乱的,又恨又气,只想快点赶他离开,但白日里他来寻自己时,掌心滚烫的温度和幽沉的眼神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

此刻对上他的目光,竟有一丝荒谬的猜想,他对自己……真的只是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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