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妖阵（2 / 2）

对此，冯渊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直视着红祁，淡然道：“这恐怕由不得我等选择，若是在此多做停留，难免会连累燎先你啊，还请弟弟听哥哥一言，为我等，开条路吧。”

闻言，红祁也不再多说，转而看向悬挂城头的银盘，说道：“那圆盘名叫月晷，本不需要，但而今夜空巡防，不得不以此明时，眼下已是亥时，不过半个时辰便要到子时了，子时到时，月晷上会闪过亮光，以此为号，我会安排一条小路让哥哥出营，但……哥哥定要记得，兽潮即将来到，恐天亮前便会群起攻城，此去切莫要小心啊。”

说完，便抱手一礼，就要转身离去，经过叙旧的二人时，又沉默一瞬，一巴掌拍到少年头上，这才带着红阳向门外走去。

眼见红祁二人消失在月色下，冯渊这才低声向姜堰说道：“少爷，方才那人名叫红祁，字燎先，在这御南关镇守已有六年，此间兽潮不断，而今恐怕已官至中郎将了，虽不知封号，但眼下这御南关皆是红家子弟为主，我这旧友，应当还有些话语权，想来要前去关外，不难。”

‘旧友啊……中郎将，秦朝至西汉时统帅禁军，东汉末年被地方诸侯广泛封赏武官之间，再到后来演变成为校尉至将军之间，有一定领兵的能力，但照现在来看，这么重要的关卡却只是简单的要塞样子，多半是有点……这外界就是和里头不一样，但，虽说多样了些，可不论如何，这也不能够像先前营帐中一样，能引动星蚀啊……宛城，我对于宛城的唯一印象好像只有读三国时那点印象，绝影……’

巫砚启漂浮在几人周围，心中思想发散无比，随着一行人走上高岭，更是开始转向那还未到达的城池。

正想着，巫砚启视线一转，突然看到山岭深处闪过一道油黑发亮的大宛骏马，若不是其星力闪动，恐怕也难发现。

“父亲，有马！”

顺着冯季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匹宝马在山林中穿梭，狭隘的树木间竟丝毫不能减缓其速度。

“山岭中，怎会有马在夜间游荡，定是周围有人，快追上去。”

众人纷纷向那方向移动，但这山岭中地势倾斜，纵使有树木遮挡，几人也丝毫没有追上的迹象。

‘山林中有马等于有人落难，倒是合理，只是……这附近一带都是山岭，除非从关内出来，不然怎会有人将马带进行动困难的山岭里来。’

眼见着一行人行动实在困难，巫砚启犹豫一瞬，还是浮游着脱离了队伍，朝着那匹即将消失在山林深处的骏马追去。

可诡异的是，纵使巫砚启全力追赶，那匹宝马却也始终卡在视野边缘，一点没有能追上的样子。

见状，巫砚启直直停下，不再追赶，果断转身回赶，照着视野中与姜堰的联系不断追赶着。

‘……好奇害死猫。’

视线中，一只只瘦小诡异的生物从土中爬出，争先恐后的向三人包围而去，随即又被冯季不断射出的箭矢击退。

巫砚启看到，虽然那些瘦小生物会被箭矢携带的巨力击退，但由星力构成的箭矢却是直接被那些生物体内的小巧事物吸收，长久下去，纵使有冯渊操纵土地筑起的高台，恐怕也不能支撑多久。

‘计谋啊……先用特定事物消耗队伍的精力，小概率还能将行动力高的与队伍分离，再然后借助这种诡异的特性将队伍狩猎，但再怎么样也是不能无上限一样随意吸收吧……那种东西，是妖丹之类的东西？不光箭矢，就是周围游离的各种能量也都被吸收进去，作为攻击手段的箭矢反倒是吸收最少，最为浪费的一个，也就是说，我是不是可以怀疑，这种生物变成现在这种扭曲的样子全赖这个单方面向外界吸取能量而不过滤的手段？’

本着求知的态度，巫砚启招手引动周身星力将其中一只被打退的瘦小生物摄来，但才一行进半路，看清那瘦小生物具体模样后，只觉得一阵恶心，慌乱间，手上操纵的星力竟一个失神间将这生物撕碎，只留下那特殊的内核脱去表面的残渣，完整的漂浮在手掌上。

‘好奇妙啊，原理上有点像是轴承，利用离心力的原理？不是，还是依靠细微一点的牵引，将外界的能量接入轴承的滑轨中，以此加速向内核聚集，由于没有一个较大的宣泄出口，也没有什么过滤的接口，而且这个内核还不是很牢固，跟得了实病的内脏一样，对于有效物质的吸收非常之小，如果这个算是胃的话，那就算全天候都在吸收纯粹的星力也不能填饱肚子，更何况周围环境虽不能说斑驳，但就算是修行者在这环境吸收都得全神贯注，更何况这玩意没有过滤的作用……难怪这么丑。’

这怪物身上除却这只进不出的简陋内核之外，却再无其他能力，活生生一个随意捏造的傀儡丧尸一般，巫砚启左右看了看，漫天搅动的能量相近相远，品种上数目繁多，自己能凭借星能认出其中之一是星力已是不易，要想通过这个找到暗中释放幻术吸引自己离开的那人更是不能。

“季儿，我们突围。”

闻言，冯季手中长弓收起，一把将姜堰抱起，下蹲着身子站稳。

随即，冯渊运转星力猛地拍打在升起的土台，整个土台便在这股星力的操纵下飞驰而去，将沿途经过的树木沿着土台边缘推动至一旁，又在土台过去后回归原处。

看着这土台飞驰的方向，正与先前自己追逐宛马离去的方向一致。

‘这人……现在这个陷阱就是那匹马将我们带过来才碰上的，这人就不怕再遇上其他陷阱？也是……以现在开船一样的速度，除非正面撞上，倒也不需要担忧，就是……先前那匹马不论我速度怎样，却始终保持着我视线边缘移动，难免会只是一个借用注意力时施展的诱饵幻术什么的……’

秉承着如此想法，巫砚启便在树间游走，将身形保持在土台后方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树木中蕴藏的能量，如果说星力是自上而下，那么这些蕴藏在树木中的能量却是自内而外生发出去，正如同游走人体经脉中的气一样。

‘如果用玄幻一点的观点论证的话，把这些看做是灵气，正如同与关内那些人与气一般游走在筋脉中的星力一样，植物间游走的灵气与星力一般交织，那从树顶灌下交织的星力也能解释了，只是……个体之间不一样倒是正常，但要说不一样的有规律，相互之间能够以互补的形式相互组合，依次排列就有点反常了吧，就有点像是……’

如此想着，巫砚启突然转头看向御南关的方向，心中疑惑再起。

‘就像波纹一样，一圈一圈围绕着关卡在外……但并没有从中看到任何排斥的关系，反倒这些树木与关卡之前更像是一体的，逐层减少……’

想到此处，巫砚启一个转折向姜堰靠近，说道：“吾的大祭司哟，告诉吾，这个关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处理兽潮的，吾还没见过兽潮是怎么样发生的呢。”

闻言，姜堰只是稍作思考，随即便毫不犹豫的向冯季开口道：“济才哥，方才那些妖兽想来不是突然出现，必然在此埋伏许久，御南关之士卒们，先前都是如何应对的？”

闻言，未等冯季说话，在前方操纵土台的冯渊便先一步开口道：“方才之物名为地妖阵，是当年沮先生所创阵法，算是比较浅显的运用，但胜在布阵简单，效果收益较大，若是破阵者想不出何种快速突破的方法的话，最终只会被那些源源不断出现的地妖拖垮，这本是用于关外防守的陷阱，但由于需要时不时出关维护，已经很久没人布置了，想不到这个阵法如今还能启用……”

‘按这说辞来看，能够破阵的无非就两点，速杀和改变地形，对于人类而言，只要有喘息的时候，基本不会被这难倒，但只会结合兽潮袭击城池的猛兽就不一定了，若是有智商高一点的妖指挥那是另一回事，凭借本能作战的妖兽，基本上只要确保落入陷阱的回不去，不让它有机会积累经验，那凭借一手幻术勾引，无数的地妖磨损体力，如此一来又不需要折损人手，只需要定期维护就可以减少伤亡，难道是怕关内的人养尊处优，积累不了战斗经验才停用的？那也不对啊，两头并进不就是了？’

巫砚启思索片刻，还是将疑惑说出。

“幻术为引，地妖为捕，只需要定期维护便可以减少巨大伤亡的手段，为何不用？”

听着姜堰转达的话语，冯渊反倒是惊讶的回首看了一眼，随后有点欣慰的说道：“是啊，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沮先生创造此阵时星域也在同一时间完全笼罩杞国境内，在那之后，举国上下大力发展战阵，既士卒之间的配合，又因为沮先生早逝，布阵一道在后来也没有出来多少扛鼎之士，便也只是在先皇早期执政时有所布置，到了后来便再无人精于此道……在当时，这地妖阵之所以被后来创造的其他阵法替代，也正是因为其定点定时，还需要不断暴露维护，导致收益不显。如今有此马诱惑，若是被燎先掌握，减轻伤亡自是应当，但……前提也是我等找到那布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