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妖阵(1 / 2)

“嘣!”

实木做的桌案被一只白净的手掌拍的粉碎,溅起的碎片落得满地都是。

面容坚毅的青年喘着粗气质问着眼前甲士,说道:“什么?你是说我少时的兄弟千里迢迢从洛阳赶到京城投奔我,却在柳家宴席上引动一众良家才俊星蚀了?这怎么可能是冯济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阳儿,何故如此失态,你的兄弟过来传信,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一道厚重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一道身穿甲胄的老者随之走入帐内,对那青年训斥道。

“息言,抱歉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到那甲士离去,红阳这才从一旁扯过靠椅扶着老者坐下,气愤道:“父亲,您也见过济才,对于冯伯品性也有所了解,如今姜府陷落,他们定是带着姜府遗孤前来投奔,如此情景,又怎会多惹事端,这必然是有人栽赃。”

“栽赃?是谁栽赃?又图什么?”

闻言,红阳一愣,神色顿时冷静下来,看着地上沙土,默默思索片刻,这才继续说道:“父亲,莫非是柳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哦?此话怎讲?”

“柳家最是排外,如今不光宴请城内良家子弟,还一起请了远赴京城的冯伯,要知道他们若是逃难此地,必然不会高调行事,又怎会与柳家相知呢?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柳家此次会将闲杂人等一同邀入宴席,或许便与先前一样,柳家又在整什么争取话语权的事吧。”

话音落下,红祁这才将浮在面上的微笑收起,转而说道:“是啊,柳家那老东西,也只有这本事了,京城稍微势大的世家,也就那么几个,百家沉醉医道,步家负责游猎,游家虽然争名,但却是用于商道,也只有柳家那老东西想不开,非要搞从政,现在又做出这种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作俑者显然不是刚到京城的德承兄,京城中没有依附势力的觉者都在宴席上了,做戏给谁看呢,从朝廷派下来的巡星也不在乎这个。”

“父亲,这不是重点,无论那柳家如此布局是为何,冯伯他们受到京城浪人围捕已是定局,我们应当想想怎么帮助他们脱困。”

“还能怎么帮,眼下兽潮在即,红家上下哪个能抽的开身,你三姑她们都上城墙应战了,更何况德承兄是从洛阳逃出,本就背着姜府余孽的名号,只要柳支苑往上一报,福家多少高手都会赶来,届时,只凭德承兄两个彤辉境,怎能生还,除非……若是德承兄往边境外边跑,那倒还有一线生机。”

“边境外?脱了星域照拂,迟早会因为诸界能量而堕入星蚀的啊……莫非,父亲觉得竹夫人会留下什么能规避星蚀的宝器?”

闻言,红祁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指着布防图边挂着的长穗,淡然道:“那是当年竹夫人赠我的宝器,说是我等常年镇守星域边缘,除却战斗带来的伤势之外,难免会遭受到妖兽带来的诸界能量波及,凭借这个,可以帮着抵挡些许伤害,但是……夫人同样说了,此物非秣晏境不能用,当年尚且如此,更何况竹夫人在第二年春便被清算。承德兄忠义,但早些年有过暗伤,能达彤辉已是不易,如此以来,恐怕也得不到竹夫人半点遗留吧。”

“这……父亲,先前斥候来报,此次兽潮非比寻常,难免会有家族子弟身亡在外,若是……”

说着,红阳的话音逐渐低落,各家虽有暗中培养觉者,也会乘着良机将其暴露,以此获得利益,但无论如何,年近五十的彤辉境显然不满足被暗中培养的要求,哪怕战力再如何高强,停留彤辉境如此之久的也早已失去培养的价值,更不可能在此时放出。

“父亲,孩儿实在想不到什么能避免进入境外又能躲过柳家追捕的办法,哪怕对方可能只是表面追击一番。”

闻言,红祁点了点头,随后直接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红阳的肩膀,宽慰道:“无妨,你已经尽力了,兽潮将至,若是他们能赶上,就开道让他们出去吧,毕竟境外之地,虽被诸界能量影响,却并不是毁灭性的天灾,反而,天下中,不乏有能人创造出媲美当年谷祖之技,说不定能在境外得到奇遇呢,走吧。”

两人先后走出帐外,营地中林立的火光却是让红阳感受连连。

红阳扭头看向营地后高耸的城墙,沉默片刻,转而靠近红祁,悄然说道:“父亲,孩儿记得,游猎人可凭借战功转为军职。”

“那又如何,别忘了,你守在这这么多年了,军衔不也才堪堪一个典军校尉?更何况,假记战功可是夷三族的死罪,你莫非愿意为了你那义弟做到这种程度?”

对此红祁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远处已经开始在营外点火布阵的骁卒们。

此刻已值深夜,因为情报来的突然,许多士兵都是从睡梦中临时叫醒前来布防的,难免会有些困意,若是在此时突击,恐怕只立起一半的设施反倒会成为行动的阻碍。

红祁抬头看向幽暗的夜空,心中只觉着不妙。

“将军,关内有人求见。”

突然有士卒靠近,向红祁禀报道。

“父亲。”

红祁点了点头,说道:“传令下去,命杨远率庚字营在营外巡防,一个时辰后与百仪的弓步营换防。”

随后对红阳一点头,转身向关内走去。

才刚从小门走入,迎面便从黑暗中走出三人,正是刚从猎场中逃出的冯渊三人。

眼见红祁二人前来,三人先是一礼,冯季便和红阳走到一边叙旧,留下冯渊二人与红祁交谈。

“德承兄,洛阳一别,身体可还硬朗,快,随我在帐下歇息,咱兄弟俩好好叙叙旧。”

闻言,冯渊反倒有些许苦笑,包含着热泪说道:“洛阳一别,至今也有六年未见,燎先,如今哥哥我落魄如此,你却还记着往昔情义,可真乃我三生有幸啊。”

红祁深深叹了口气,遗憾道:“城中之事,我已听说了,虽不明白为何哥哥你会出现在柳家的宴席上,但事已至此,哥哥不妨与我说说,而今之计,是当如何。”

“在京城这些日子里,对于柳家我等已经稍有了解,其为争功,必然会将今日之事扣于我身,再上报朝廷,请求官兵镇压的同时谋取利益,如此一来,不论是偃师还是新安都去不得了,也只好来找燎先你,谋求出关之路。”

“出关……”听得冯渊之言,红祁心中暗道果然,随即又看了一眼一旁年仅六岁的姜堰,迟疑道,“从此关出去,可再无大路,若要向原宛城所在前进,可是要趁夜翻山,你二人本就只有彤辉而已,又要带着尚且进入瑶光境的幼儿穿越山林,这路上可是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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