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舞剑(2 / 2)

白嵩瀚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安慰道:“天色已晚,四派都有宵禁,许是他急着回去。人家可不像你,不守门规,屡次半夜才回!”

白卿卿听得将信将疑,心中只盼风和真是怕误了宵禁,才着急回去。

白嵩瀚找白卿卿过来原本有事要问,便道:“我且问你,刚刚你跟我说的什么白鞋灰鞋之事,可是这少年告诉你的?”

白卿卿见爷爷起疑,忙辩道:“才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白嵩瀚不信,道:“你平日里没个正形,你当我不知道,除了弹几首曲子,你何事上过心?”

白卿卿不言,算是默认。

白嵩瀚又道:“那给我端茶倒水之事,也是他教与你的?”

白卿卿欲辩驳,却知无用,只气嘟嘟地看着自己爷爷。

白嵩瀚心下了然,自叹道:“如此,这年轻人倒也不错。”

白卿卿听爷爷夸赞风和,心中甚喜,便道:“你问这个干嘛?”

白嵩瀚白她一眼道:“你老大不小了……”

只此一句,已将白卿卿羞得满脸通红。她以往交过不少男伴,爷爷从未上心,这回见了风和,便问东问西,想来是极看好他。白卿卿想到风和俊秀的模样,机敏的头脑,以及不俗的身手,只觉得说不出的称心如意。

且说风和去追苏婷,直追至街心,才将她追上。他自知今夜诸事纷至沓来,自己忙于应付,对苏婷多有冷落,连连赔罪。苏婷心中烦闷,只是不理。

风和将她佩剑递还过去,道:“师姐,今夜多谢你的佩剑,这喜庆的剑穗方使我想起那一招‘悦剑式’,才将这舞剑应付过去。现还你。”

苏婷接过佩剑,学着白嵩瀚口吻讽道:“风老弟,今夜你可是风光无限啊!”

风和听了,顿时哈哈大笑。

苏婷听他大笑,心中更恼,一声不吭。

风和见她脸色难看,自己笑得尴尬,当即停了笑,与她并肩而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其时,静夜无尘,月光如银,一场春雨过后,空气格外清新,春风微起,二人衣带飘飘,只觉得心旷神怡。月光之下,两人在地上的身影被拉得极长,随着走动,时而交织在一处。

风和心中起伏,终忍不住问道:“和师姐相处良久,还不知师姐贵姓芳名?”他这句话声音极低,苏婷正在气头上,并未搭话。风和心中一阵失落。

两人行了一阵,苏婷忽问起他刚刚说了什么,风和那一句话便再也说不出口,只淡淡道:“没什么……”

苏婷忽摸了摸衣袋,说道:“糟了,你沈晴师妹的手帕不知何时丢了……”

风和此时面色平和,只淡淡说道:“丢了就丢了吧!”

苏婷又在身上摸索一番,终于找到了手帕,扬在手中,道:“原来在这。”说着便要还给风和。

风和看了看,道:“师姐喜欢就留着吧。”

苏婷道:“又不是送我的,我可不要。”便将手帕递给风和。

风和尚未及伸手去接,一阵风起,将手帕吹落,那手帕顺着风被吹得极远。风和见了,也没去拾。苏婷转身欲去捡,风和道:“不必了,我们早些回去,莫误了宵禁!”

苏婷见风和对手帕并不在意,心中颇觉惊讶,转而眉宇间生出一丝喜色。风和未察,只继续赶路。

二人到得寥山山脚,不知时辰,远远望见寥山大门已经紧闭,两名值守弟子正自聊着闲天。

风和脸上一红,道:“这下糟了!”

苏婷心想:误了宵禁,你脸红什么。

二人拾阶而上,到了大门口。两名值守弟子见了,赶紧上前喝道:“已经宵禁,不准入内!”待看清楚是风和二人,便有一人道:“风师弟,今夜怎这么晚回?”

风和上前拱手,道:“今夜与崔师兄在竹林练剑,晚了一些。”

原来这几日他与崔盛在竹林练剑,有时晚回,误了宵禁,与几名值守弟子已见过几次。时有崔盛在场,几名值守弟子也不敢阻拦,均予放行。

今日只见风和,不见崔盛,便有一人道:“怎不见崔师兄?”

风和回道:“崔师兄尚在竹林,我先送这位师姐回来,她今夜亦随我们一道练剑。”说着指了指苏婷。

那值守弟子看了苏婷一眼,似乎不信,见他二人均有些衣衫不整,便道:“莫不是你与这位师妹幽会去了?”

苏婷听了,脸上一红。

风和无奈,自怀中取出一枚令牌。这令牌是崔盛之物,他交给风和,原是怕他有时一人练剑误了宵禁,好让他得以通行。

那人见了崔盛令牌,不敢多问,便道:“风师弟,多有得罪,勿怪。下回早些回来,可莫让我们难做。”

风和连忙称是,让苏婷先进了大门,自己立在门口。

那值守弟子又道:“你不进去?”

风和道:“崔师兄在竹林等我有事,我送完师姐,还要回去。”

苏婷在门内听到风和送了自己,还要去竹林与崔盛练剑,现夜已深沉,他又刚在山中街酒楼舞了剑,必是疲惫不堪,心中颇为心疼。便朝风和说道:“风师兄,天已极晚,不如先回宿舍歇息,明日再去也不迟。”

风和摇了摇头,嘱她快回去歇息。又与两名值守弟子拱手一别,便往竹林赶去。

他知道此时崔盛尚在竹林等他,那古剑十九式的第四剑,今夜不演练出来,莫说崔盛睡不着,便是他自己也睡不着。

到了竹林,果见崔盛白衣飘飘,正立在那里仰首观着星空。

崔盛见了风和,脸上一喜,道:“风师弟,你终于来了,我只道你今晚不会来,正欲回去呢!”

风和知他说的是玩笑话。他与崔盛相处日久,彼此已熟,也未朝他行礼,淡淡说道:“今晚有事,耽误了些,让师兄久候了!”

崔盛笑道:“无妨。”见风和面色疲倦,又道:“夜已深沉,人困体乏,我们不如先歇息片刻,浅酌几杯,我这里正带着酒。”说着朝地上指了指两个酒壶。

风和道:“不了,我不累,酒今夜已喝过了,还是师兄自己喝吧。”

崔盛笑道:“哦,师弟这是赴宴而回?”

风和勉强一笑,道:“有位从前的师伯,今夜在山中街过寿,我去讨了几杯酒喝。”

崔盛又笑道:“哦,原来如此。莫不是寂山的王老爷子做寿?”

风和吃了一惊,看了崔盛一眼,点了点头。

崔盛道:“寂山王老爷子原是天南双剑之一,后又做了天南武馆的大馆主,当年他与师弟夏清行同创武馆,曾立誓携手共进,永不离弃。是也不是?”

风和听了点点头,不知崔盛从何处听来这些武林旧事。

崔盛又道:“后来州城天兴剑派见夏清行琴剑双绝,有意聘请他去做堂主,夏清行坚守誓言,曾两次拒绝聘请。”

风和暗惊,心道:“此事少有人知,这崔盛是如何知道的?”

崔盛续道:“可是,数月后,寂山剑派来聘王老爷子去做一堂主教,王老爷子却答应了。”

风和听了,想起往事,心中颇有些愤愤不平,又为恩师夏清行惋惜感叹。

崔盛仍说道:“王老爷子不单自己去做了主教,还带走了天南武馆七名弟子,旁人只道他师兄弟反目,武馆分崩离析,致使刚刚崛起的天南武馆沉寂数年。”

风和听了,忍不住叹息起来。

崔盛见风和神色落寞,顿了顿,道:“风和师弟,你我联手,这世间便绝无难事!”

风和大吃一惊,颇有些惶恐。他助崔盛练剑,原为兑现当日承诺,可从未想过与他联手干什么勾当。

崔盛见风和大惊,淡淡一笑,道:“我们且不谈此事。你既不累,我们便开始练剑。”

风和点点头,自腰间摸去,猛地醒悟,道:“我今夜不曾带剑。”

崔盛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我亦未带。”

风和正欲问崔盛如何是好,只见他伸出一指,朝竹林顶上弹去,只听得铿铿两声,落下来两个竹梢。

崔盛走过去,拾在手里,用力一抖,那两个竹梢霎时间脱枝去叶。待走回来时,手中已是两根竹棍。

风和见了大惊。他与崔盛相处日久,今日方见他展露武功,才知他内功已达到如此境界,心中既是佩服,又是大骇。

崔盛递给风和一根竹棍,笑道:“以竹代剑,岂不更好!”

风和接过竹棍,暗思了片刻。这一剑他昨夜尚有些许不明,待回去睡下后,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夜,至天明时分方才通解。

此时他长舒一口气,收敛神色,开始演练那古剑十九式的第四剑。

崔盛一手执竹,一手背腰,在一旁卓然而立。

风和身移影动,竹棍飞舞,竹上生出阵阵剑气,剑气所到处,直袭得附近竹子摇摇作响。

崔盛看在眼里。见风和练到一二成时,点了点头。待见练到三四成时,心中暗想:“他思路倒和我一样。”待见练到五六成时,心中大呼:“原来如此!”待见练到七八成时,胸怀大畅,心中已然明了,当即说道:“好了,风师弟,不必再练,这一剑我已全盘通解!”

风和收了竹棍,见他才看到七八成便已全盘通解,方知他对这一剑已研究甚深,只是若干关卡未能参透。心中对他又佩服上了几分。

崔盛得见第四剑,心中大快,拍着风和的肩背说道:“师弟果然天资高绝,为师兄我解了心中一个大大的疑难,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风和道:“师兄客气了,你我有言在先,你为申屠解围,我助你参悟第四剑,我们之间谁也不必说谢。”

崔盛道:“那怎么可以,我为申屠解围,那是举手之劳,你助我练剑,则是昼夜苦思,千难万险!”

风和道:“师兄言重了!”

崔盛沉吟片刻,忽道:“师弟,你助我悟这第四剑,我无以回敬,今将我参悟的古剑十九式中的前三式演练与你看。”

风和听了大惊,忙道:“不可,我们有言在先,师兄万不必如此。”

那边崔盛并不理会,握紧掌中竹棍,一个翻身,落于空地中央,便将古剑十九式的前三式舞将出来。

风和毕竟是习剑之人,近来对古剑十九式实已到痴迷程度,哪里忍得住不看,只听得竹棍呼呼破风之声,终忍不住抬眼看去。只见崔盛蹿高伏低,闪转腾挪,手中竹棍生风,竹上剑气纵横,一时间竹林落叶纷纷,直似下了一场绿雨。

风和已悟出第四剑,原以为前三剑不足为奇,却不想也这般奇思妙想,天马行空,直看得热血翻涌,胸怀激荡,顿时叹为观止!

崔盛三剑舞尽,人已不觉飞升至竹梢之上,此刻身子缓缓下落,直如天神下凡。

风和见了,不禁叹服。他天资极佳,刚刚又看得极为用心,这精妙绝伦的三招剑法已尽数记在心中,手掌不自觉握紧了竹棍,不禁跃跃欲试。

崔盛见了,立时朗声道:“师弟,此三剑你已明了,你我共舞一番如何?”

风和迟疑未决,崔盛见了,当即舞动竹棍,又将那三式剑招重头舞了起来。风和见了,终是忍不住,执了竹棍,便与崔盛同舞起来。两人竹棍生风,呼呼作响,棍下奇招纷呈,剑气弥漫。两人舞得一阵,忽的拔地而起,腾至半空,举剑狂扫。霎时间,竹林枝叶横飞,一根根竹子摇摇欲拔。

两人一路将这古剑十九式从第一式舞到了第四式,时而如天崩地裂,时而如山洪暴发,时而如风雨齐至,时而如大雪纷飞,直舞得星摇月动,云散天开。二人舞毕,只觉得酣畅淋漓,快慰生平。

二人收了竹棍,立在原地,竹枝竹叶纷纷下落,便似下了一场竹雨。风和只觉胸怀大畅,一身烦恼尽可抛却,世间万事均可迎刃而解,心中一无挂碍,似乎功名已就,大业已成,抱负已了,此生无憾!

待他觉醒过来,又隐隐觉得可怕。此时,崔盛在一旁朗声道:“师弟,至今夜止,这当世无数剑客中,唯你我二人尽解这古剑十九式中的前四剑!”

风和不禁沉吟道:“唯你我二人尽解这四剑?”细细想来,只觉此言不虚:当世纵有天资高过我二人的剑客,也绝没有如我二人这般用心者,这四剑除了我与崔盛,当世剑客是谁也不会的了!想到这里,只觉无上荣耀,无上光彩。

崔盛又道:“师弟,你可听闻过这古剑十九式的江湖传说?”

这古剑十九式的江湖传说颇多,风和不知他说的是哪一个。

崔盛便道:“人言,古剑十九式,悟其一者,可为剑士;悟其五者,可为剑师;悟其十者,可为剑豪;悟其十五者,可为剑尊!”

风和听了,才知他说的是这个传说。他自是听闻过,不禁点了点头。

崔盛道:“我们现已悟得其四,离剑师只一步之遥。”

风和听了,心中大惊,知道崔盛这是要他续练第五剑。其实不消崔盛说,他自己心中早已心动,要去试试那古剑十九式的第五式,只是想来可怕,不敢轻易尝试。他毕竟是聪慧冷静之人,强作淡然地说道:“这只是些江湖传闻,不可尽信。昔年太闲风祖将这古剑悟得十八式半,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剑豪的名头,可见不足为信。”

崔盛淡淡一笑,驳道:“风祖天纵奇才,十九式悟得十八式半,古今第一。他毕生所创武学,均源于这古剑十九式,这是不争的事实。因而我们太闲四门,从不禁门下弟子去专研这剑集。风祖未得尊号,那是他谦虚所致,亦与权贵阻扰有关。”

风和知崔盛说的不无道理,但说风祖武学尽得于古剑十九式,那也不尽然。他拉出风祖来说事,是尚未想好要不要练这第五式,并无意与崔盛争辩。

崔盛续道:“剑尊一事,向来不易,那是要经过甲子品剑议尊才能定的。风祖生前有过一次品剑,那时他已是剑豪,是参与品剑的剑道宗师之一,为避嫌并未提名,错失一次良机。如今品剑之期又近,四年后,若我们争气,风祖必能得一尊号,届时也是我太闲四门的无上荣光。”

风和心道:“我不过寥山一普通弟子,风祖做不做得了剑尊,跟我又有何关系,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助你练剑。”

崔盛见风和仍不为所动,叹了叹气道:“师弟,有一事,我本不欲向你透露,今你助我练剑有成,我自知不该再瞒你。”

风和听他说得慎重,甚是奇怪。不禁问道:“何事?”

崔盛顿了顿,道:“师弟,你刚刚见我取竹为剑,觉得我内功如何?”

风和心中佩服,只道:“师兄内功极高!”

崔盛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内功?”

风和道:“我入派迟,尚未习得寥山内功,想来便是我派的闲意诀吧?”

崔盛点点头,道:“正是!”接着又叹气道:“可惜啊,如此内功,你却不能学。”

风和惊道:“这既是寥山内功,我又是寥山弟子,如何不能学?”

崔盛道:“你入派已有一月,可曾学过内功?”

风和听了,心下生疑,这一月来,师父的确未教他丝毫内家方面的功夫。不禁摇了摇头。

崔盛道:“你可知道为何?”

风和茫然不知。

崔盛又道:“不单你不能学,凡中途转入寥山的外门弟子,均不能学……”

风和听了大惊,只道:“为何?”

崔盛道:“内功乃是一个门派的武学基础,派中十分看重。你们带艺投师,派中……派中信不过你们,因而派中决议,对你们外门弟子只传剑法,不传内功。”

风和听了,心中一阵茫然。

崔盛又道:“即便剑法,也不能尽传。我派有剑法一十七路,临门弟子可学三路,登堂弟子可学九路,入室弟子可学一十二路,坐席弟子可学一十五路,只有掌门可学全一十七路。你们中途转入的,最多做到登堂弟子,因此最多也只能习得九路剑法。”

风和听了,只觉得这一决议对外门弟子何其不公。又道:“太闲四门,均是如此么?”

崔盛叹气道:“除了孤山剑派外,其余三派多是如此!因此这三派也一直兴旺不起来!”

风和不禁怅然,只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是投错了门派!”

崔盛见风和一脸失落,又道:“其实你师父颜未宁,以及右三堂堂主安柔,也均不会寥山内功。”

风和奇道:“这又是为何?”

崔盛道:“他二人均非寥山弟子出身,颜未宁来自天兴剑派,安柔本是江湖女侠,他二人是被聘来寥山做主教的。颜未宁一直是个代堂主,这便是原因;安柔因为琴艺高超,每年清明祭祀为寥山争光添彩,因此掌门才破格给了她堂主之位……”

风和听了,不禁怨道:“这又是寥山规矩?”

崔盛点点头,道:“寥山规矩颇多,被条条框框束缚,因此不能强大,我若……我若……”他这一句,始终没说下去。

风和却已经猜到,动容道:“你欲做寥山掌门?”

崔盛听了,身躯一震,与风和对视良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风和道:“你眼下贵为掌门坐席弟子,这掌门之位,你希望颇大。”

崔盛摇摇头道:“不,我虽为坐席弟子,但仅位列三席,上面还有首席和次席两位师兄。他们年纪比我大的多,资历也比我老得多,派中拥护他们的人也比我多得多。”

风和道:“但你才干、武艺、名气均比他们强的多!”

崔盛一向淡然自若,此刻脸上掠过一丝苦笑,道:“风和师弟,你还年轻,有所不知,有时候不是单靠才干与名气便能济事,还有一种东西叫势力,那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是背后一群人的力量。眼下他二人尽揽了派中三位长老,五位堂主,大半专教师父和入室弟子,势力方面远胜我许多。”

风和听了,只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所未接触的境域,原来这世间,还有这许多东西不是自己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他昔年在天南武馆做弟子,虽也常见恩师与大师父争吵,可二人毕竟是同闯过江湖的师兄弟,可没这番勾心斗角。

崔盛道:“眼下派中唯有左二堂堂主以及外事长老罗长老是支持我的,他们一个是我做登堂弟子时的师父,一个是我做入室弟子时的师父,自然是向着我。左三堂颜师叔和右三堂安师叔是外来人,他们明哲保身,保持中立。我能拉拢的人也没几个了。”

风和道:“所以呢?”

崔盛道:“所以我要拉拢你们这些外门弟子。我观察已久,你一个,申屠长明一个,黄低一个,你们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派中不愿教给你们的内功剑法,我都可以尽数教给你们。”

风和听到这里,大吃一惊,道:“崔师兄,这是违背寥山门规的事!”

崔盛情绪激昂道:“去他的寥山门规,若不是因为这些门规,我们寥山何至于到今天这个样子!”

风和不好再言,亦不知他所言虚实,心中带着三分警戒。

崔盛又道:“此外,颜未宁与安柔亦属外门人,他们虽为主教堂主,但因身份原因,常被忽视,若行拉拢,亦非难事。”

风和道:“原来师兄心中早有谋划。”

崔盛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对着竹林长啸一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所作为,岂可蜷缩于腐朽门规之下故步自封,只得寸名便沾沾自喜。他年我若为掌门,必将尽除这些陈规陋纪,让寥山剑派大名凌于孤山剑派之上,甚至于整个武林之中,也大放异彩!”

风和听了崔盛这番豪言壮语,不禁为之动容,心中只有一事不明,问道:“这与师兄苦研古剑十九式有何关系?”

崔盛收敛神情,在风和耳畔低语数句。

风和听了,心下再无迟疑,便道:“崔师兄,我愿助你!”

崔盛大喜,走到一旁,将地上两壶酒拿起,递了一壶给风和。风和见了,豪气顿生,接过酒壶。两人仰头,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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