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学琴(2 / 2)

“你是说必须先将他击败,打击他的自信心,他才会认清现实,不再沉迷练剑?”

“正是,这剑集的魅力正在于它可激发人的斗志,助长人的自信,使人享受到参悟剑招带来的无上成就感和荣耀。”

“那我们找一个高手,将风和一击而败不就行了吗?”

黄低摇头道:“以风和今时今日的武功,要找一个能将他一击而败的同龄高手,怕是不易。”

“为何要是同龄高手?”苏婷不解道。

“风和性情开阔,将胜负看得极淡,从不争强好胜,要是一个成名高手将他打败,他只会觉得理所应当,打击不到他。只有与他同龄甚至比他年幼的高手,一招将他打败,他才会信心大失,顿感挫败。”

苏婷叹道:“如此说来,此事当真不易。”

黄低又道:“这还只是第一步,他信心大失之后还得及时安慰开导,以免他心烦意乱,自暴自弃。当日夏前辈以琴音抚慰,不厌其烦,方使我拨云见雾,从绝望中走出……”

这两人一边前行,一边相商,正说到琴音抚慰之事,耳畔便琴音倏至,都是一惊。立足一看,原来正走到了一家琴馆门前,只听里边琴音阵阵,似有人在练琴。

苏婷抬眼看去,这琴馆正是师父所开办的天音琴社,不禁喜上眉梢,道:“琴音抚慰,正可找我师父帮忙。”说着当先一步进入琴馆,转头向黄低招手示意道:“黄师兄,你且在这稍候,我去向师父说说。”黄低点点头,立在门口候着。

苏婷轻足缓步进入琴社,过厅堂到得廊间,见一侧琴室内有七八个少女,正坐于琴案前,有的抚琴,有的看谱,也有的发呆、闲谈之类,唯不见师父。忽一转头,只见一个美艳妇人正立在自己跟前,吓了一跳。这美妇人正是师父安柔,见是苏婷,一脸嫌弃,道:“你鬼鬼祟祟在此做甚?”

苏婷赔笑道:“今日休假,弟子路过琴社,特来看望看望师父您老人家。”

安柔不悦道:“我有那么老么?你这丫头,平日叫你不来,今日却不请自来,你要没事就赶紧出去,莫扰了我的学生练琴。”

苏婷知师父这是恼她平日练剑学琴俱不用心,连忙赔罪道:“师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青春永驻,一点不老,是徒儿失言了。徒儿往日任性散漫,辜负师父一片期望,当真不该。不过今日登门,确有要事相求,望师父援手相助。”

安柔听了颇觉好奇,她这徒儿一向散漫,见她就躲,这主动登门还是头一次,不禁问道:“你这丫头,有何事求我,倒说来听听。”

苏婷闻言,心中大喜,便将琴音抚慰之事说了,她未提前因后果,只说有一朋友意志消沉,心灰意懒,需以琴音激励安抚。

安柔听得皱眉道:“你这丫头,哪里听来的歪理,你当这琴音是灵丹妙药,还能治病救人不成?”

苏婷道:“师父常说,琴能陶冶情操,静心安神,亦可激起人昂扬斗志,舒展人胸怀。师父您琴艺高超,听你弹琴,当真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妙,如何不是灵丹妙药……”

安柔被苏婷一阵奉承夸赞,终是高兴,脸上生出笑意。苏婷只当大功告成,便要拉师父出门去与黄低详谈。

安柔却甩了甩衣袖,正色道:“你少在这胡闹,眼下清明祭祀将近,天音琴社还有许多曲目等着排演,我哪有闲功夫去管你这些琐事。你要是有心助你朋友,就乖乖留在琴社练琴,练好了琴,你爱怎抚慰便怎么抚慰,哪用得着我!”

苏婷急道:“那,那恐怕就来不及了,再说我再怎么练,也达不到师父您老人家那个水平……”

安柔厉声道:“你早有这份心,这琴早学好了。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你今日开始练习,也为之不晚,若一味瞻前顾后的,只得一事无成!”

苏婷见师父说得严肃,只好点头称是。

安柔又道:“我眼下正缺人手,只要你在此好好学琴,顺带帮我打理琐事,替我分忧,我若得空,也不是不能帮你。”

苏婷见师父松口,喜笑颜开,道:“我就知道师父疼我,自明日起,我便日日来琴社帮忙,替师父分忧。”

安柔道:“还待明日?你现在就去茶房烧水沏茶,我忙了半天,一口水还没喝呢。”

苏婷点头称是,连忙去茶房忙碌。

安柔踱步进入琴室,坐在琴室前一张木椅上歇息。室内众女弟子见师父来了,都打起精神来练琴看谱,不敢懈怠。

不一会儿,苏婷将茶沏好,端进琴室,给师父添了茶水,便立在一旁等候差遣。安柔瞟一眼苏婷道:“你这丫头,就给我一人添茶么,给下面各位师姐也一一添上。”

苏婷立即端着茶壶,去给众人添茶。她给众人添了茶水,走到一白衣女子前,才发现此人正是之前见过的白卿卿,便端着茶壶,径往回走。

安柔见了道:“怎么不给你白师姐加水?”

苏婷心里老大不服气,嘟囔着道:“她几时成我师姐了。”

安柔白了苏婷一眼,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入门虽早,技艺却远逊卿卿,还得向她多多学习,今后就跟着卿卿先把基础学好吧。”

苏婷心中不悦,却也只好点头称是。

安柔见她呆立不动,又道:“还不去给你师姐加水!”

苏婷心里极不痛快,但师命难违,只得去给白卿卿添茶。那白卿卿见苏婷被师父说得这般灰头土脸的,心下甚是得意。苏婷添完茶,正要回身,安柔又将她叫住,让她坐在白卿卿旁边,先学抚琴的指法。苏婷无奈,只得在白卿卿旁边一个空位坐下。

苏婷刚一坐下,突然想起黄低还在外边候着,立时起身道:“师父,弟子有事,须出去一趟。”

安柔不耐烦道:“你这丫头,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

“不是,弟子有位朋友还在门口候着,我且去跟他说一声。”

“胡闹,你给我安心坐下,好好学琴,不许再言。琴室乃清净之所,尽听你在这说个没完。”

苏婷只得乖乖坐下,心里盘算如何去告知黄低一声。

安柔在琴室呆了片刻,喝了几口茶水,起身要走,临了嘱咐白卿卿道:“你好好看着苏婷,莫让她东游西逛的。”

白卿卿点头称是,内心得意。

安柔一走,众女弟子又活泛起来,今日好不容易有半日休假,却要来琴室练琴,心里都不情愿,几人便轻声闲聊起来。苏婷一心想着去给黄低报个信,那白卿卿却盯得甚紧。二人早有过节,白卿卿正愁没机会找苏婷麻烦,岂能轻易放过。一会儿让苏婷做这个,一会儿让苏婷做那个,却迟迟不教她指法。

那边,黄低正在琴社门口候着苏婷,等得许久,甚是无聊,又不便走远,只得在琴社附近转悠。忽见一人身形修长,手提佩剑,快步生风地走在街上。他认出此人正是申屠长明,便高声喊道:“申屠老弟,你这是去哪?”

申屠长明定睛一看,见是黄低,当即满面堆笑,朝这走来。待走近黄低时突然踮起脚尖,笑道:“黄低老哥,多日不见,你果然又‘低’了不少。”

黄低个头不高,申屠原本比他高出半个头,这一踮脚,直高出他一个头来。他素知申屠生性好胡闹,也不以为意,道:“你这小子,还这般欠打。”

申屠嘻嘻一笑,放下脚跟,道:“黄兄,你在此做甚?”

黄低不答只问:“你一人跑这街上来干嘛,风和呢?你俩不是形影不离的么?”

申屠听了黯然垂首,道:“唉,人家如今攀上高枝了,如何会跟我在一块。”

黄低已然明了,明知故问道:“哦,风和老弟这是攀上哪一高枝了,我怎不知。”

申屠叹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寥山坐席弟子崔盛,他俩如今是形影不离了,只怕这会儿正在竹林练剑,互补长短呢!”

黄低心道:“你这申屠,害了风和还不自知,要不是你一味逞强,风和焉能惹上崔盛,陷入古剑十九式之中。”

申屠又道:“可我有一事不明,他俩在竹林练剑,那是他们的事,为何不让我入竹林练剑?说好的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到头来却是他先毁诺言……”

黄低笑道:“兴许他俩正在研究寥山那不外传的绝密三剑,你若去了,岂不泄露寥山秘籍。”

申屠道:“我可不稀罕什么寥山秘籍,这寥山能呆就呆,不能呆大爷我自有去处。”

黄低道:“胡闹,你师父苦心孤诣将你俩培养成才,是希望你们能有所作为,岂可自暴自弃,辜负你师父一片期望!”

申屠想起师父,不觉眼眶湿润。

两人正闲聊间,忽见远处有几人抬着两顶轿椅向这过来,其中一顶矫椅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另一顶却是空的。

申屠见那白衣少年身佩长剑,形体健朗,一望便知是习武之人,心下十分蔑视,道:“这厮好生娇贵,这般养尊处优,真丢习武之人的脸。”

黄低笑道:“你管人家做甚,管好自己便是。”

琴室内,白卿卿终于开始装模作样教苏婷指法,但苏婷这时一心想着黄低在等她,哪有心思听。这二人,一个语焉不详,一个心不在焉,指法学得如何,可想而知。

忽然,靠窗一个女弟子道:“哎呀,这窗外站着一个少年,俊俏得很呢!”她这么一说,当即便有几个女弟子朝窗外看去。

白卿卿心下得意,她今日约了男伴来接她,没想到来得这么早。她男伴孙延礼模样俊俏,本派中姐妹无不羡慕,今日又被琴室弟子瞧见,更觉得有面子。她正要向大家介绍,忽听一女弟子道:“原来是他,我认得,这人是我们寥山剑派的申屠长明,那夜与徐俊潇比剑,身手好生了得……”

白卿卿听得窗外那人竟不是孙延礼,顿时一脸不悦,对着那几个女弟子道:“你们这些小浪蹄子,一个个没见过男人似的,不好好练琴,在这偷看男人,当心我告诉师父去。”她琴艺颇佳,深得师父安柔喜爱,安柔常叫她学琴之余,代管弟子,故而她平时对众女弟子指手画脚惯了。众女弟子也不愿招惹她,都端坐起来,闭口不语。一时间琴室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终有一女弟子忍不住道:“怪事,今天是怎么了,这外面又多了一个俊俏少年……”这时众女弟子也顾不上白卿卿的约束看管,都往窗外去看。

苏婷刚听到别人说申屠长明在外面,这时听又来了一个俊俏少年,猜测那八成是风和,这二人形影不离,必定是前后脚到的。想到这里,一颗心砰砰直跳。

那白卿卿却也忍不住,走近窗外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从轿椅上下来,正是自己的男伴孙延礼。旁边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穿着寥山剑派的服饰,确也英俊潇洒。心中暗想:“这人是谁,看年纪比孙延礼还小上几岁,但身形英挺,嘴角挂笑,眼神飞扬,相形之下,孙延礼倒显得有点徒有其表。”

苏婷只当风和来了,平时想见他一面可不容易,现在要见了反而心生怯意,一步一步挨到窗边,生怕自己步子迈大了,把心上人吓跑。她尚未来得及看,只听白卿卿冲着窗外道:“孙延礼,你这么早来干嘛?”

众女弟子中便有人打趣道:“原来是情郎来接我们白衣仙子了,真够用心,还抬了轿椅来……”白卿卿素爱着白色衣衫,人又长得标致,平日里大家便戏称她为“白衣仙子”。

白卿卿听了又是得意,又是羞涩,嗔道:“你们少起哄!”

苏婷这时才知窗外之人并不是风和,她不甘心地朝窗外看去,只见到申屠长明、黄低、孙延礼几人,此外是四个穿着短衣的轿夫,哪里有风和的影子,顿时心中一片失落。

那白卿卿见孙延礼不答她的话,兀自跟人聊着,气上心头,将衣袖一甩,出琴室而去。苏婷犹豫片刻,也准备出去,恰巧赶上师父进来,吓得赶紧坐回了位子。

安柔见众弟子乱作一团,顿时大怒,一声厉喝,让所有弟子坐回原位,不得喧哗。又见窗外人影攒动,不知是哪里来的人,在这搅扰弟子练琴,径走过去看。

琴社门外,申屠长明正与孙延礼相向而立,互相看不顺眼。只听孙延礼道:“好啊,是你小子!”

申屠长明打了个哈哈,道:“我当这坐轿椅的是谁,原来是我手下败将。”

此时白卿卿已出得门来。孙延礼听申屠长明当着女伴的面喊自己手下败将,气得满脸胀红,道:“你小子不是天南武馆弟子么,几时抱上了寥山剑派的大腿?”

申屠长明哂笑道:我几时加入寥山,与你这个手下败将何干,你要是看不惯,我们就再打一场。”

孙延礼气得浑身颤抖,一手握住佩剑剑柄,却迟疑着未出鞘。

显然,二人之前见过,且动过手。

原来申屠长明与孙延礼之前打过一架,孙延礼自知不敌,虽怒气冲天,却不敢动手。

这事还得从上元佳节说起,那日何广才李大志离了乐器行,一路想着两人被两个小武馆弟子打败,心中始终不甘,恰巧半路上遇到前来观灯的邱虎。邱虎是李大志同堂师兄弟,他便胡诌说自己与表哥二人被四个武馆弟子以多欺少,吃了大亏。邱虎听了自是气愤不已,便决意和他们同去找四人算账。

何广才见李大志叫来了帮手,自己哪能落后,恰见孙延礼因被白卿卿一顿数落,正独自在街上闲逛,他本瞧不起孙延礼,一时间找不到别人,只得病急乱投医,试着拉孙延礼来助拳。孙延礼与何广才虽是同门,但并无甚交情,只是此时心中烦闷得很,正无处发泄,听何广才一番说道,便当即和他一道前往。

再说那打败何广才李大志的两名武馆弟子,不是别人,正是申屠与风和。他们去武馆找师父夏清行,见大门紧闭,一开门才知师父已经不辞而别,只留了一封信简要交代了武馆诸事。二人与师父感情深厚,一时间悲伤欲绝。

不久后见两个同门师弟武青柏与沈郁林鼻青脸肿而来,一问才知,二人被李大志无端欺负。申屠长明与风和想到师父才刚走,同门师弟便受人欺凌,悲伤未尽,愤慨又至,便去找李大志讨回公道。

他二人教训完李大志后,便到天南武馆对门一家茶馆,一边闲谈,一边看着武馆大门,只盼师父能再回来。

不久,李大志等四人在街上久寻不见申屠风和,便一路浩浩荡荡,朝武馆而来,欲砸门出气。四人中,当先的何广才与李大志气势汹汹地走到武馆门前,举拳踢脚就要砸门。

申屠风和见了,当即喝住二人,双方见了面,都认出来之前交过手,正是冤家路窄,不由分说就动起手来,直把路人吓得鸡飞狗走。

申屠便提议:“此间人多,我们到别处去,莫要伤及无辜。”

何广才轻功了得,适才在一小巷中与对方交手,自觉并未吃亏,便提议去小巷一战。这六人便一道去了小巷,在那里大打出手,直打得小巷两边房屋瓦片横飞。

孙延礼这方以四敌二,却是不敌,他几次被申屠长明刺破衣衫,心中生了畏惧。双方正斗得激烈,此时寥山剑派的郑栖梧路过,他是寥山左二堂大师兄,剑术了得,为人谦和,得知同门在此与人争斗,便上前调和,双方这才停手。

邱虎是郑栖梧挚交好友,听他劝说后,与申屠风和二人握手言和,何广才李大志孙延礼三人却是怒气未消,悻悻而去。

此刻,孙延礼与申屠长明再次相遇,自知不是他对手,可女伴在旁,又岂能失了面子,他见申屠长明旁边站着的黄低身材单薄,也着寥山剑派服饰,料想此人不是自己对手。便说道:“好,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们惯于以多欺少,就一起上吧。”

他这么说,一来是要让女伴相信自己当日被打败,是对方人多;二来自己今天以一敌二,输了也不丢面子;三来,若自己先将黄低击败,再被申屠打败,自己不但不失面子,反而虽败犹荣。

黄低见这孙延礼竟将自己牵扯进去,不禁愕然,道:“你俩在此争执,何故把我牵扯其中?”

孙延礼见黄低面有怯意,心中暗喜,说时迟那时快,当即拔剑直刺黄低面门。黄低不期此人这般无赖,竟出手偷袭,他今日并未带剑出门,慌乱中拔出一旁申屠长明的佩剑,当空一格,将来剑上挑,接着直步挺进,一剑刺向对方咽喉。

孙延礼尚未来得及躲闪,只见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已欺身而来,剑尖只离咽喉半寸,当即骇然,手中长剑跌落,全身冒出一身冷汗。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个子,竟是身怀绝艺的高手!

黄低这剑一气呵成,当真漂亮得紧,他一剑得手,面上却无丝毫喜色,立时收起长剑,拱拱手道:“得罪了。”众人见他如此气度,都啧啧称赞。

孙延礼立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本天资极佳,人又长得英俊,可谓前途无量,可也正因为相貌俊俏,常惹来少女垂爱,这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谈情说爱上,平时习武却是毫不用心。今日在人前惨败,更当着女伴面前丢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白卿卿见自己相貌英俊的男伴竟被人一招制住,甚没面子,又气又恼,便直指着孙延礼骂他中看不中用。

孙延礼无言以对,拾起地上佩剑,垂头丧气地走了。那四个轿夫拓跋神力、赫连霸山、鲜于俊朗、长孙英明是他雇来接人的,尚未付钱,都追上去要他给钱。孙延礼惨淡一笑,将怀中银两洒落一地,发疯似的跑走。

众人见他一个体面少年,一会儿功夫竟落得这般狼狈,都唏嘘不已。

此时安柔及琴室内一众弟子都已出来,申屠长明和黄低见派中堂主安柔站在身旁,都赶紧转身行礼。

安柔点了点头,对苏婷道:“这就是你的朋友?”

苏婷默然不语,点了点头。

安柔道:“你这丫头,以后专心练琴,切不可再带人来我琴社门前惹是生非,如若不然,你以后也不要来了。”

苏婷点点头,不敢说话。

安柔看了看申屠长明,对他说道:“你原是天南武馆弟子?”

申屠长明躬身为礼,道:“是。”

安柔又道:“你师父夏清行老爷子现去了何处,你可知晓?”

申屠长明摇头道:“弟子不知,恩师不辞而别,归隐而去,我们也找不到他。”说着眼眶湿润,几欲落泪。

安柔见了,不禁叹了口气,道:“夏老爷子,琴剑双绝,远胜于我。我曾欲向掌门力荐他来寥山做个主教,又恐委屈了他,不想此事尚未向掌门说起,他老人家已归隐而去,当真可惜了。”

申屠黯然不语,垂头叹气。

安柔道:“你恩师一生淡泊,从不与人争先,你却飞扬跳脱,虽说你还年轻,但终归平静一些的好,今后可再莫争强斗狠了。”

申屠垂首,道:“弟子铭记,多谢安堂主教诲。”

安柔点了点头,又向黄低说道:“你原是九仙岭杨奕祯门下吧?”

黄低连忙称是,心想:这个安堂主平日深居简出,不曾想如此见多识广。心下甚为佩服起来。

安柔对黄低说道:“你们来自外门,初入寥山,难免受些委屈,那也是在所难免之事。身为男儿,当胸襟广阔,能容物。这点你比天南武馆那少年要好不少。”

黄低忙道:“弟子惭愧。”

安柔转身又向白卿卿说道:“你这丫头,天资极佳,就是太爱耍小姐脾气,你爷爷是独山剑派的大人物,人人怕你,造就你任性妄为的性格,以后可要多多收敛才是。”

白卿卿刚才在人前痛骂男伴,现在也懊悔得很。她点了点头,道:“师父教训得是。”

安柔又对众弟子说道:“今日练琴就到这吧,你们各自回去,勤加练习,清明祭祀将近,可莫出了差错。”

众弟子皆点头称是。

苏婷辞了师父,与黄低、申屠长明一道回寥山。途中,苏婷问道:“申屠长明,你与风和是同门师兄弟,那你们谁是师兄,谁是师弟?”

申屠长明淡淡道:“你少在我面前提起此人。”

苏婷愕然,道:“怎么了,你们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么?”

黄低插话道:“别说了,两人正闹别扭呢!这申屠长明虽是师兄,但没一点做师兄的样子,叫人操心。”

苏婷闻言,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也跟我们好姐妹一样,常常闹别扭,不理人,不过过得几日便好了。”

申屠长明道:“再无可能,我与风和从此陌路,两不相干。”

苏婷不解道:“你们何来这般深仇大恨,感觉不共戴天一般。”

黄低道:“苏婷,你莫理他,他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等他要把秤砣吐出来,他就知道秤砣没这么好吞的了。”

申屠长明道:“黄低,你小子找打是吧。”

黄低道:“怎么着,我还怕你?”

申屠长明道:“之前我们比剑,一胜一负,算是平手,今日见你出手,剑法又精进不少,要不改日我们再比一场?”

黄低道:“好啊,那夜我看你与徐俊潇比剑,也发觉你小子又有长进,正想跟你过过招。”

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路说个不停,苏婷插不上嘴,只得默默跟着,三人一路朝寥山剑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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