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回家（2 / 2）

阿尔默望着罗望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随后他转向我，露出锋利的指甲，在胸口处划出一道血痕，用染着血的爪子按在我的心口：“弥鬼阿尔默，愿……”

“陈川。”

“弥鬼阿尔默，愿成为陈川之护……”

“我不需要你护卫我，做我的朋友吧。”

阿尔默白了我一眼，改口道：“愿成为陈川之朋友，天地同证，歃血作契，如违此约，化骨扬尘！”

“驱魔人陈川，愿意……”

……

我把那张引路符揣回兜里。阿尔默阔别住了不知道多久的洋房，重新变回玩具熊趴在我的肩上。

越过一盏盏坏掉的路灯，我们缓步走出旧北区。

玩具熊的脸上现在有两颗纽扣眼，一颗是黑色的，一颗是白色的，白色那颗看起来有些别扭，与玩具熊的材质格格不入。

我的衣服上也少了一颗白色纽扣。

问天地作誓，蘸血肉为约——【本身契】，这种契约的等级极高，更是直接以灵魂为契枢，以至于可以让阿尔默身上刺骨的阴气对我完全无害。

慢慢走出旧北区的范畴，天已经蒙蒙亮，我下意识摸出一根烟，却发现打火机已经被我拿去砸阿尔默了，左右不是，只好把烟又塞了回去。

虽然是凌晨，殷江市的商业街上却还有许多人沉溺在声色犬马的夜生活中，无数霓虹灯牌闪烁在刷了一遍又一遍漆的墙壁上，璀璨了整片街道。

我与阿尔默走在街上，身边时不时有人望过来，毕竟，一个憔悴的、仿佛被社会狠狠鞭打过的年轻人（刚在洋房打完架消耗有点大）配上一只可爱的玩具熊，这个组合确实有些夺目。

阿尔默和我建立了契约，我可以用意识和他交流。

我们在路上聊了很多，我也逐渐发现，这只弥鬼似乎还有点话唠，极力开导他从罗望的死中走出来后，他开始止不住得跟我搭话，估计是因为在洋房里闷了太久。

“然后呢然后呢？你宰的那只二级鬼物之后它的主人找你麻烦了吗？”

“它的主人就仰仗着它呢，最得意的鬼物被我斩杀，还敢找我麻烦？不是我跟你吹，我陈川十七岁开始驱魔，今年二十二岁，五年来斩鬼五十三只，驱魔二百多回，放眼所有驱魔人也算得上中流砥柱，要不是遇见你这么个离谱的弥鬼，我可还有好多手段没用呢。”

“不见得，你还没见过我用诅咒呢，我们弥鬼最擅长诅咒了。”

“你还没见我动用【破空】……话说，你说那句‘我要你死’的时候真的打算杀了我吗？”

“那倒是没有，从罗生创造我开始，我还没有宰过任何人呢，当然，鬼物除外。”

“到了。”

在商业街的最里层，我止住步子，面前是一栋有些老旧的二层小平房，上面挂着一个灰扑扑的牌子：

【世神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