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化解（1 / 2）

阴气震荡，几乎肉眼可见的波纹荡漾开来，同时阿尔默也被震飞出去。当他稳住身形，一道漆黑的视线从他仅剩的纽扣眼中投射而出，刺骨的危机感仿佛扎进我的皮肉中。

琢玉的威力远不止于此，但事实上，我并未从阿尔默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杀意，便没有全力催动琢玉。

从见到他开始到现在，阿尔默的情绪更多的是悲哀与空虚，连带着他的阴气流转都有些阻滞与迟疑。

“砰！”

趁着阿尔默被震退，我反手抓起罗望的黑白照片，朝地上一磕，遗像背后的密码锁应声而碎，危机时刻我可没心思去破解密码。

这种街边摊两三块一个的劣质密码锁根本经不起碰撞，里面掉出了一颗纽扣。

“我，要，你，死！”当我拿起纽扣，阿尔默以近乎瞬移的速度飞至眼前，阵阵阴气裹挟着凝成实质的杀气让我喘不过气。

“啪。”我捏碎了纽扣。

比起纽扣，这东西更像一块有些脆弱的结晶，我还没用多少力就碎成了几瓣。随着纽扣破碎，阿尔默止在了原地，他已经离我只剩下半步远，蜘蛛步足般狰狞的手臂几乎碰到我的衣袖。

——它不想杀人，却一直盘踞在洋房里，跟洋房的主人无仇的话，我赌这只弥鬼身上有契约。

而它脸上缺的纽扣就是契约的核心，又称【契枢】。

阴气一滞，随后松散开来，阿尔默的本体也掉在了地上，好像失去了所有灵性。

在我的视角里，他卸下了躯壳，所有填充物散开又聚拢，这只扭曲的玩具熊每一根线头都收束在内部，其中隐隐有黑色的【诅咒】能量流动。

两秒后，玩具熊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纯白小兽，大概是中型犬的程度。

仔细辨认，那好像是弥鬼，一种诞生于诅咒的兽类，非狼非狐，非犬非猫，浑身由诅咒构成，可修阴气，被归纳进鬼物。

……

半晌，想象中的破碎并没有到来，阿尔默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本写满了娟秀字体（脑补老师最喜欢的字体）的日记本，以及拿着这本日记本的、强撑着笑容的、慌得一批的我。

“阿尔默，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你的契约早就被罗望单方面毁约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在很早之前，甚至在一开始就已经放弃了奴役你的想法，这颗纽扣早就不能决定你的生死。

你已经没必要守着他的尸体了，不如将他好好葬下，你可以开启新的生活，就像罗望希望你做的。”

我的话术很烂，这是一个私家侦探不该有的缺点，但很显然我已经没别的办法了，琢玉几乎就是我最后的底牌，如果再要动手，那估计就是你死我活了。

我一只手拿着日记本，上面全是罗望和阿尔默的点点滴滴，以及最后那一句“我希望你自由”。

另一只手在背后捏着一张【请神符】，实在鱼死网破，我只能燃烧寿命一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举着日记本的手已经有些酸了，而阿尔默依旧在一页一页看着日记本，好像在回忆什么。

他周身的气息极不稳定，一会杀气滚滚，一会万念俱灰，阴气缭绕不散，时而替他翻页。

在我神经绷紧至快要断掉的时候，阿尔默听不出悲喜的声音传来：“没用的，学校会找来，并且杀了我，也会杀了你。”

“没关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联手，逃脱所谓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