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玩具熊（2 / 2）

他又想起那个玩具熊，不由得从衣柜缝隙里往外望去，它依旧在哪呆得好好的，好像没有移动的欲望。

仔细审视了一遍，青年忽然发现他这样躲进柜子，是不是有点太愚蠢了，明明玩具熊动作不大，为什么不直接越过它冲出洋房？而且自己躲进柜子的过程就在它眼皮子底下，那不是被看的一清二楚吗？

寒意凛然，冷汗沾湿了衣服，青年只感觉外面的玩具熊已经变成浴血的鬼怪，枯槁而沾满血污的双手已经按在柜门上了。

拼了！

他攥紧劣质香烟，把牙龈咬出了血，冲，冲出去，直接从那个破玩偶旁边冲过去就好了！开化以来还有什么鬼怪？都是纸老虎！

青年的一只手伸出衣柜的缝隙，已经拉住了柜门，下一刻就要殊死一搏，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甚至感觉房间内的尸臭都淡了下去。

就在这时，次卧的灯啪嚓一声，灭了，似乎是跳闸。

突如其来的黑暗顿时遮蔽了青年的一切视野。

狠劲仿佛一把烈火丢进大海被刹那浇灭，现在已经入夜，旧北区最后能用的路灯已经在进洋房前灭掉，窗外一片黑暗，屋内也一片黑暗，他看不见衣柜外的场景了。

非要形容青年现在的恐惧，就像那只门口死掉的蜘蛛活过来，在他的心脏上爬来爬去，然后一口咬开肺动脉，钻进肺泡，再从呼吸道爬出来，带出一堆血沫。

黑暗无疑最能让人失去勇气，他缓缓收回了按在柜门上的手，甚至不敢去想外面是什么场景，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死一般的静。

就在这时，他听见窗户被关上、窗帘被拉起的声音，青年知道玩具熊或者厉鬼应该就在那里，在那里关上了窗，不可言状的恐惧侵蚀着他的理智。

静默，祈祷奇迹出现。

过了不知道多久，可能两分钟，可能两小时，青年听见那拖拽物体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

“啪。”电路好像恢复了，青年警惕地从缝隙里望出去，玩具熊应该从这个房间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还是不敢走出柜子，不说玩具熊，床底还有个死人呢。

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失踪，打工的工友会报警吗？应该只会觉得他换了个地方工作吧。那么，谁又能发现自己不见了呢？到头来只能饿死在柜子里，让这栋房子的死者从1变成2。

劣质香烟被攥得变了型，青年再度仔细查看柜子外，确认房间内没有玩具熊的踪影，他轻轻打开柜门。

“吱——”他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钻出。

离房间门口越来越近，青年的不安越来越强，他怕一出门口转头就是那个玩具熊。直到站在半开不开的门前，他才不得不悄悄探头，只看见走廊空空荡荡，连鬼都没有。他终于松了口气。

等等，门口那只死掉的蜘蛛呢？

他的目光向下望去，脑袋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四下寻找却并没有那只蜘蛛的痕迹。

“啪嗒。”

有东西掉在了青年的脖子上，伸手去摸，拿到眼前，正是那只蜘蛛的尸体，由于风干而又被踩碎，上边还带着一些尸体组织的粉末。

他僵硬地抬头，房顶上，扭曲的玩具熊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四肢如麻花一般歪曲抓着天花板，治愈的笑容死死映入了青年的脑海。

手中掐着的劣质香烟掉在地上，滚出好远，滚到青年背后，停在我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