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兄弟之间（1 / 2）

阿旺骑马在后，跟了一路，

实在忍耐不住，纵马和马夙齐平道：“马别部，我杀了人，你有惩罚，我受了。”

马夙转头望望他，良久才说：“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是为我解围。”

阿旺知道马夙没有责怪自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庞将军喜欢杀人，不太好。”

马夙道：“今天在城上，你不也没等我开口，便杀了那偏将么？”

阿旺有些不好意思：“马别部，我打猎，那些野兽要吃我，眼睛和动作就不同，今天那偏将眼睛和动作不同。”

马夙听明白阿旺的意思，他是看到刘伏起了杀心，所以先下手为强，这倒是自己也没有发现的。

便问道：“那偏将有什么不同，跟我说说。”

阿旺搔搔头皮：“我说不好，他眼睛本来那样看人，想动手，就不那样看人了。”

马夙奇道：“他倒地怎样看人了？”

阿旺想了一想：“就是……他看你的手和脚，不看你脸，嗯……不对，是少看你脸。”

马夙恍然大悟，原来阿旺是通过刘伏的眼睛来判断的，他暗自思量，自己跟人动手之前，确实也会特别注意对方的手脚，通过观察来判断对方的动向。

打架如此，打仗也是如此，孙子兵法中“杖而立者，饥也；汲而先饮者，渴也；见利而不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不正是通过观察敌军的细微动作来判断虚实么？

想到此处，马夙微笑道：“阿旺，你这办法用来行军打仗，倒是上佳。”

阿旺不太明白马夙的意思，疑惑地说：“我只能看几个人，多了，看不到。”

马夙听他误解自己的意思，也不急于解释，催马前行。

次日一早，马夙正与本部军一起操练，

远远望见马岱朝这边走来，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马岱肯定要跟自己说上几句，正好自己也想跟他聊聊，便收了枪，站在原地，目视马岱走近。

待马岱走到面前，马夙按军中礼仪拱手道：“马都尉。”

马岱摆摆手：“沛德，昨晚可还好？”

马夙恭敬道：“谢都尉关心，沛德一切都好。”

马岱听他言语规规矩矩，不似平日亲近，

轻叹一口气道：“沛德，我知道你心中不平，也怪我不出手阻拦。”

马夙默不作声，来了个默认。

马岱脸色平和，并不在意：“军中之事，并非如你想象那样简单，庞将军非我下属，又为我军屡建功勋，在军中声望远超我二人。”

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望向马夙，见马夙并无表情，便接着道：“我若如你一般，强行阻拦，也许能救下那祖孙几人。但如此一来，我们和庞将军的关系便难相处，那庞德心性狭窄，只怕不会平吞了这口气。沛德，我们是槐里侯嫡亲，一举一动，都牵扯到马家，庞德手握重兵，若对马家心生嫌隙，恐怕祸端不小，若更进一步，误了为叔父报仇，误了汉室天下，你我二人之罪怕是万死难辞，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马夙天资聪慧，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事情发生在眼前，自己绕不开这个结，

听到马岱一番话语，他虽仍对祖孙几人的死耿耿于怀，对这个堂兄的气也就渐渐消了。

出口问道：“即便如此，难道便任由庞将军胡作非为么？”

马岱扶了他的肩道：“庞将军也并非一味胡来，他的确好杀，别的毛病倒也不多。这事我们找个机会跟孟起大哥说说，让他管束庞将军，一来名正言顺，二来效果也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