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凭吊（2 / 2）

马夙从军需官那里为阿旺要了衣服和马匹，

阿旺自己挑了一把长刀，又拿起一副弓箭，他是猎户出身，弓箭用得极精。

军中的装备自然比他自己制作的简陋武器精良得多，

他裂开大嘴呵呵笑着，拿了弓箭左右比划，爱不释手。

马夙眼见时候已然不早，催了赶紧阿旺上马，

此去武威郡尚有百余里，路上一切顺利，也得耗费一个时辰。

两人一路疾奔，路上马夙把事情简略的给阿旺说了，

也特别交代，去到马超府上的规矩，让他紧跟自己，不要说话，免得出错。

阿旺点点头，手握拳头用力拍拍胸口，表示自己记住了。

傍晚时分，火红的太阳已走到天空的另一边，靠着起伏的山峰歇脚，

武威郡的城头在落日的余晖中，就像一位久历风霜的老者，身形佝偻，眼望东方。

槐里侯遇害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马腾年轻时，曾是一名砍柴郎，出身贫寒。

他乐善好施，广施仁政，西凉军民皆视他如父，

如今听闻噩耗，武威城中家家挂孝，一片萧瑟气氛。

马夙带了阿旺赶到马超府中，把马匹和兵器交给府上亲兵，快步走向大殿。

都亭侯府中尽皆挂上白绫，每根柱子上，四个方位皆点上蜡烛，

十几个和尚，分两边站了，低声念诵佛经。

大殿正中，摆放着灵台，正中的牌位写着：

“汉卫尉槐里侯马公寿辰之灵位”

两边分别摆放了马休和马铁的牌位。

马超谢绝其他人，只允许少数亲属和将领前来吊唁。

马夙让阿旺等在殿外，自己走入大殿，仆从见他进来，忙上前帮他换上孝衣孝带，递上香蜡纸钱等物事。

马夙年幼，不懂这许多礼仪规矩，

早有道士跟在一边，一步一步提醒，

双手举香过顶，三鞠躬，

把香烛插在香炉中，

向前行三步，跪在蒲团上，双手过顶，

磕三个响头，再点着纸钱，

焚烧时，要口中呼喊先人的姓名，免得钱财被别人冒领了。

等这一套礼仪走完，马夙这才起身站到一边，

刚站定，右手就被人握住，马夙抬头一看，

眼前之人，方脸长须，鼻梁高挺，正是马岱。

马夙心中激动，忍不住眼含热泪，颤声道：“伯瞻大哥……”，

只叫一声，再也抑制不住，眼中泪水扑簌簌滑落。

马岱把他拉到一边，上下打量他一番，两年多不见，

这个小兄弟长高了许多，身子比自己还高大魁梧。

他心中甚是快慰，双手扶了马夙的肩膀道：“沛德，且收起眼泪，叔父在天之灵，需得用曹操老贼的血来告慰。”